如既往,我以为他会将那个女人接回来。
可令人惊奇的是,郑国公只是带着人去了趟苏州,据说他连那个女人,见都没见,只是远远的望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我不解,既然他对那个女人情深似海,甚至不惜要杀害自己的骨肉,可现在明明两人可以双宿双栖。
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了?不过,后来我也想明白了,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不管两人曾经多么的刻骨铭心。
可是,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即便两个人走在一起,也回不到当初了。
绮罗公主死后,我终日抑郁寡欢,纵使她贵为公主又如何,还不是得不到一人心。
其实,我和她又何尝不是一样,总是追求不属于自己的,最终害人害己。
我坐在院子里,靠着贵妃椅,望着院子里枯黄的树叶,若有所思,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颜玉琳还是和简玉衍走得很近,不同往日,我没有伤心,也没有难过,如果颜玉琳真的喜欢简玉衍。
而简玉衍也对颜玉琳有感情,我又何尝不成全他们,三个人,有两个人幸福也不错。
为此,我趁着简玉衍不在。去探探颜玉琳的口风,我去了颜玉琳的房间。
这是我第一次踏入颜玉琳的房间,颜玉琳在绣手绢,像她这种不拘小节,又比较大大咧咧的女孩。
是不会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做女工,唯一的可能,就是为了心爱的人。
以前,我看颜玉琳看向简玉衍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我还不以为然,现在我懂了,那是看心爱人的眼神。
颜玉琳见我进来,立刻阴沉着脸,十分傲慢的说道:你来干什么?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知道,你因为我嫁给简玉衍,而对我耿耿于怀,可是,不管你有多么不愿意承认,我还是这太傅府的女主人,这里就是我的家,难道我不能来?
你到底想怎样?这是我的房间,你出去。颜玉琳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狮子。站起身,指着门外就像让我出去。
我一笑置之,不搭理她,坐了下来,我拿起她绣的手绢:这是绣给你表哥的?
那又怎样?与你何干?颜玉琳十分傲慢夺过手绢,我也不恼。
你喜欢他?
颜玉琳瞬间红了脸,被我戳中了心事,她恼羞成怒:你胡说。
我依旧笑着,道:喜欢也没什么,你我都是女人,我是过来人,自然明白你的心思,所以你也不用遮遮掩掩。
其实我和你,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闹的剑拔弩张。你表哥在朝堂上已经够,心力交瘁,何必让他为了我们,再分心。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我摇了摇头:我是过来人,你也不必瞒我,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不管简玉衍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他还是很疼你。可我呢。于他而言,什么都不是,说不定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曾经,我委屈过,也抱怨过,可是现在我也想通了,正如那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他不是我的,我抢到了,却还是得不到他的心。
你和我说这个干嘛?颜玉琳见我今天有些莫名其妙,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回过神来,对她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诉苦的,我只是想对你说,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要牢牢的抓住,不要让自己后悔。
颜玉琳道:你疯了,他是你的丈夫,你不是爱他吗?可你现在竟然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丈夫?那又如何,我还是得不到他的心,他不属于我,他也不爱我,既然如何,我又何不放手成全,只要是他想要的,我都会为他争取,只要是为了他好。
不管是什么,我都愿意做,只要他要,只要我有。
颜玉琳愣住了,我起身,道:我不会勉强你,如果你愿意嫁给他,告诉我,我会替你去说。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说完,我对她报之一笑,直到我走到门口,颜玉琳也没有说一句话。
不过,我不勉强她,也不会催她,毕竟这是她的终身大事,需得谨慎。
我为简玉衍纳妾的事,简玉衍一无所知,只要颜玉琳同意,我在向简玉衍提起。
可是,也不知为何,这件事,却传到哥哥的耳朵里,哥哥怒气冲冲跑到太傅府。
那是哥哥第一次对我发火,虽是训斥,却是满满的关爱,我鼻子一酸,哥哥是全世界最疼爱我的人。我却欺骗了他。
可是,我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让他放心,我不想让他为了我的事烦心。
我知道哥哥生气,我极力劝解他,哥哥才作罢,我以为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便忘了。
过了几天,忽然传来皇上的旨意,要将颜玉琳赐给哥哥的属下,那人为人憨厚老实,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可是,颜玉琳的心上人却不是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好在我并没有向简玉衍提起,他并不知道。
颜玉琳的未婚夫,我见过,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是夜,夜已经深了,我却站在门前,久久不能寐。
颜玉琳出嫁了,仪式很简单,也许,对她来说,嫁给那个人未必是坏事。
不能嫁给最爱的人,嫁给爱自己的人,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