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豫昭王亲审江越与温子墨的第二晚,刑部就秘密将审理卷宗送到了宫中,永安郡王自然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看完了卷宗之后,永安郡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下令让萧奕洵等人自己解决这件事情。
永安郡王不插手此事,萧奕洵处理起来可要容易的多了,他很快便召集了右相许恒与北淮王萧容峥,三人齐聚文渊阁。
萧奕洵将审理江越的卷宗给了许恒与萧容峥,等两人看过之后,这才慢慢地问询二人的意见:“丞相大人,四皇叔,你们觉得该如何处决?”
当许恒看见刑部送上的文书之后,惊的出了一身冷汗,这上面罗列的西平王的罪名,条条都是大罪。其不说毒害两代帝王,谋图皇位,单就是身为亲王,染指军权这一条足够大逆了。但是看了这么多的罪状,许恒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古来谋逆大罪便当诛杀九族,洛文卿造反失败,因其开国有功,只诛一族。但是即便是从轻发落西平王,也是诛族的大罪。可是萧城毅是皇家直系,这怎么可能诛族呢?!
许恒很清楚,皇家内事,他不能插手,所以他安安静静地就等着萧奕洵与萧容峥二人商议便好。
萧容峥不动神色,只道:“二哥所犯之罪,罪无可恕,但终究不能迁怒族人,否则,于皇家不利。”他停了停,对萧奕洵倒:“我看永安郡王的意思也是要我们皇族内部了了此事,既然姑父将大权交由于你,奕洵,这件事情你就拿捏着办吧。”
萧容峥很清楚,萧奕洵如此雷厉风行地处理西平王的事,心中便早有了决断之数,今天把许恒和自己叫过来,不过是给自己和许恒一个面子,既然如此,倒不如就给萧奕洵一个顺水人情。而且萧容峥很清楚,萧奕洵自己也知道,萧城毅就算犯的事再大,他也只能追罚他一个人,而且还不能公开处决萧城毅,就算萧奕洵将天闹翻,也折腾不出什么。
萧容峥将大权交移给自己,萧奕洵也丝毫没有推让,直接就受下了,他淡淡笑道:“四皇叔是二皇叔的弟弟,确实应该避嫌。虽然奕洵是晚辈,但是对于二皇叔的所作所为也不得不有所行动,那么这件事情便由我接受处理了。”
萧容峥亦点头道:“好。”
萧城毅的事情交给萧奕洵去处理,但是江越、温子墨还有徐万庭的事情却不能就这么轻易了了。
萧奕洵冷冷扫了一眼案宗,眼皮也没有抬,便道:“徐万庭毒害父皇,证据确凿,应当凌迟处死,诛杀九族。不过看在他指认了西平王的份上,我父皇大哥又以仁善治国,应该轻饶,就诛杀徐家满门,夷三族,本人五马分尸便好。至于温子墨……”提到了温子墨萧奕洵的神情不一样了,深邃的眼神充满杀意,他冷冷道:“温乾出生江湖,又是孤儿出生,族人一事只怕无从考证。但他所犯之罪罪大恶极,必须凌迟处死!而且,让户部着手搜捕温乾族人,一旦搜到,即刻捉拿处死!”
温子墨间接害死了秦婉词,这件事情他绝不可能不追究,即便是凌迟,也不能解他心中大恨。
“还有这个江越……”说到江越,萧奕洵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诡异的笑意,不知好歹的家伙,竟然天真的以为我真的会放过你?“江越,唆使西平王谋害父皇和大哥,实乃罪大恶极之人,夷三族,凌迟。”
在萧奕洵下令处决徐万庭和温子墨的的时候,许恒与萧容峥都没有说话,但是说到江越的时候,许恒与萧容峥都坐不住了,许恒道:“王爷,这案宗上并没有说江越唆使了西平王啊?”
萧容峥也发话道:“奕洵,这江越指证西平有功,也没有直接参与毒害景帝与先帝的事情,你这般处理,倒是有些过了。”
萧奕洵神情不变,只看了看许恒,而后却把目光转向了萧容峥,忽然微微一笑,道:“那么,四叔,你觉得该怎么办?”
萧容峥平静道:“既然西平之事不能扩大,那么江越的罪也不能重治,但也不能轻饶,不过看在他如实交代了这么多事,也算补过,不如就革了他的官职,流放吧。至于谋逆之罪,已有温乾承担了。”
轻轻扫了一眼萧容峥,萧奕洵微微思索了一下,回头吻了吻许恒,道:“丞相大人,你认为呢?”
虽然对江越没有任何的好感,但是江越的事情牵扯到了皇家的颜面,他不得不为皇室考虑,所以便回答:“北淮王说的有理,江越虽然罪重,但是眼下还不能杀。”
萧奕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浅笑道:“四叔说的确实有道理,那么江越的事情便听着四叔的安排吧。”萧奕洵合上了宗卷,对萧容峥恭敬一笑。
而此时萧容峥却并不知道,在萧奕洵的心里对自己已经有了一份猜疑。
昨晚在刑部,江越毫无保留全盘托出一切就已经让萧奕洵起了疑心,没有必生的把握,江越绝不可能全盘托出,所以萧奕洵大胆的做了一个猜测,那就是朝中还有人会相助江越。而且江越翻下如此大罪,那人还能保他不死,必定是位高权重或者是极有威信之人。朝廷上下,现在能够左右西平王这件案子的人屈指可数,所以今天在文渊阁,萧奕洵故意说要重治江越,就是要看看许恒与萧容峥的反应。
许恒身为臣子,说的还算正常,但是萧容峥的话却让萧奕洵颇有疑惑,他竟然不让自己杀江越?这件事情萧奕洵越想越奇怪,他看着眼前的萧容峥,表面十分平静,可是内心却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