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搡着她快些回了。
回到卧房时,就见沈长歌正立在桌案边,静静看着一张写了诗文的雪笺。
临霜走上前,在他身边两步以外的距离停下了,唤一声,“少爷。”
沈长歌闻言转头,扬了扬手中的纸页,和言问道:“这是你写的?”
“嗯……”瞟了眼那纸上的字迹,临霜微微低头,“我闲着闷,随便写的,让少爷见笑……”
雪白的宣纸之上,是以规整的柳体字书写得的一行小诗——梨花微雨处,宛若伊人来。
沈长歌淡望了片晌,微笑点评,“你的书法的确很棒,十分漂亮,笔端清晰娟秀,字迹勾连利落漂亮。看起来,真的很有大家风范,看得出你平日未少练习。”
“至于这诗……”他稍顿了顿,提起一侧的毛笔,轻蘸墨汁,在她字迹的另一端又挥就了一行字,递她。
“你看,如果是这样,会不会更好一些?”
临霜微讶,顺着他递来的纸页低下头,看着纸上那墨迹未干的另一行字。
——坐望梨花微雨处,宛若伊人归影来。
她心下默读了两次,微微一思,忽地抬起头对他讶然一笑,“还是少爷厉害!”
沈长歌轻笑,从她手中拿下了宣纸,悄无声息搡引着她到床榻旁,低声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快些睡吧!你现在身体弱,早点休息。”
临霜乖乖应下,向她道了晚安,沈长歌点头,扶她在床榻坐下了,又吹灭床榻边的烛火。做好这一切,他转过身,在一旁的柜子中抱了一床新的被褥,大步走向外室的侧榻。
临霜看到了,先是一怔,而后心头一惊,徒然坐起来,“少爷,你、你、你睡那儿?!”
沈长歌回头看了她一眼,隔着幽暗的烛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见他迅速在侧榻铺整好了被褥,自若道:“嗯。”
临霜怔忡,几乎懵了,舌头僵了半天,磕磕巴巴问道:“少、少爷,你不是和小开睡在一起……”
“安小开睡觉太吵,磨牙蹬腿抢被子,和他一起,我睡不着。”他淡淡说了这几句,回身嘱咐她,“你快躺下睡吧。”
“不行的!”临霜却忽地站起身,光着脚便站在地上,“那个……你不能睡在这儿!”
“为什么?”他很快回口问道,话语一出,却直问得临霜喉头一涩,不知该回答什么。
沈长歌所要睡的那处侧榻,是处在房屋外室的西侧,内室与外室两厢连通,期间本有一处屏风连着。然而因昨晚临霜病急,那展屏风为了方便,早在胡大夫来时便被撤去,故使得两榻间如今一目了然,中间相隔,也不过十余步的距离。
以往家主的房中,那一处侧榻本都是家主贴身侍婢所居的地点。因相距较近,又同处一间,所以当家主夜半有何吩咐,也可方便服侍。只是沈长歌自小便不喜侍婢贴身,故多年来那一处侧榻便一直空着,仅做了一处临时休憩用的座榻。
虽然她心知,在其他家主的房苑中,这般宿寝方式十分平常,但总归属于同居一室,未免……
沈长歌自然猜得透她犹豫什么,不禁戏谑一笑,趁着她正低头呆愣,悄无声息走到她身旁。
“你在担心什么?”——
温和而清冽的声音突然低低在她耳畔响起。
临霜吓了一跳,黑暗中竟未曾发觉他竟走来自己身侧,轻“呀”了一声,下意识往后躲了一步,身子一歪,斜斜倒在了床上。
她这样一倾倒,床沿边的脚受力一翘,正巧从他的腿边微微擦过,传来一点微凉。
沈长歌感觉到了,低头,看到她一双赤裸在外的足,眉宇轻蹙,“把鞋穿上。”
说着低下身。临霜怔了下,连忙坐起身,摆手阻止他,“不用不用!少爷我我我自己来!”
胡乱将鞋子套好了,她局促站起身,稍稍向后退了两步,离他稍微远了些距离,拘谨道:“少爷,我看……要不……要不我还是回我自己的房吧!你借我一床被褥便好了!”
她说完,转身向床榻上一捞,抱起了榻上的被褥,急匆匆地便想要跑走。
沈长歌却只是向旁侧了一步,伸出手抵住了床框的雕花隔板,那么轻轻一拦,将她直接拦下,清声道:“你不可以走。”
临霜见状,立马转身,想要从另一旁溜出去,他却仿佛早已看出她的意图,又猝然伸出另一只臂,抵住了另一侧的出路,直接将她怀困在了怀中。
两头的路皆被堵住了,背后是坚硬的床框,她躲无可躲,只能试着努力往后挪了两步,将背紧抵住微凉的床框。这样的姿势,两人距离得极近极近,背着幽暗烛光,她虽看不大清他脸上的神色,却几乎能感到他轻浅的呼吸微微舒荡在自己的面上。
临霜的心倏地便跳得飞快,几欲撞破胸膛般的剧烈,不敢抬头面对他的眸,只能抱紧了怀中的被褥,将脸半低埋入被中。
她额前的细碎发丝就在他的鼻息之下,随着他的呼吸,发丝微颤。他静静望着,唇角微漾,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