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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人的嘛！”或许是出租车司机的职业习惯，没等我们发问，便打开了话匣。只是后来的这些讲述，一是时间过的久远了，我现在真的很难全部记起他当时的原话，二是他的讲述实在过于烦絮，倘若真的全部记录下来，估计又要被读者骂我骗字数了。

他首先做了个自我介绍；姓牛名凯。

牛凯说这事发生在四天前的夜里，当时他刚把一位乘客送到一个小区里，开车从小区里往外走。牛凯觉得有点饿打算去自己经常光顾的那家小吃部，因为当时是夜里而且已经很晚了，牛凯担心店家打烊，所以车开的有些快，而且走的是一条非常僻静的小路。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刚转过胡同口，迎面便冲上来了一辆速度比他还快的小摩托。结果……

讲到这，牛凯摇着头叹气道：“那是个非常僻的一条小道，地上全是冰，那路面滑得就像镜子面一样，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急着去那家饭店，怕赶不上店家打烊，我也不可能走那条小道。”

牛凯说着掏出了半盒烟，自己叼了一颗，又弹出两颗分给我和师父。继续道：“所以说老实话我真的没想到，那么晚了还会有人在那么僻的小路上走；而且还开着小摩托、还开得那么快，所以……”

牛凯说到这又顿了顿：“我连刹车都没来得及踩，就……”说道这里牛凯的脸色显得非常的难看

“是迎面撞上的吧？”我却没深没浅的问了一句。

“嗯，是”牛凯似乎没太介意，只是点了头，并继续道：“而且对方也没来得及刹车，所以这一下直接就连人带车铲起来了；整个人从摩托上就飞了起来，而且一头就撞在了我这车的强风挡玻璃的框上，就是这……”

牛凯说着用手指了指，风挡玻璃的右上角那个位置；不用想也知道，这么硬的风挡框被撞出了鸡蛋深浅的一个坑，当时双方的速度得有多快？

“我的娘，这得多大的撞击力呀？难怪把脑袋都撞碎了”我又瞥了一眼那个鸡蛋大小的凹陷处，胃里又泛起一阵干呕的冲动。

“唉，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铁子，别打听那些了，咱们还是抓紧干活吧”幸好师父将话叉开，我干咽了一口唾沫，总算没有再次呕吐。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我帮着师父一同将这车前脸部分的活基本干的差不多了。本以为接下来，只要再加快点速度，将风挡框上的那个凹陷的深坑平整好，这辆车的钣金部分工作今天就算可以彻底结束了。岂料，师父却突然停下了手里的活，从兜里掏出bp机看了一眼时间，扭头对我问了一句：“呀！快五点了，铁子你饿没？”

“呃？我……”说老实话，本来我还真没觉得饿，被他这么一问，居然真的感到肚里有点空。这也难怪，本来中午就没吃多少，刚才又一阵呕，基本上都吐得差不多了。

“我中午打饭的时候，多留了七个包子放在饭盒里，就在更衣室，你去把它拿来咱俩垫补垫补”

“呃？呃行”我答应了一声就往车间外面走。心底一阵好笑；真黑呀！那大个的包子比拳头都大，我一顿最多也就能吃三个，你居然留了七个？真看厂子的饭不要钱了。但话说回来，到底是师父，有先见之明呀！早就料到晚上加班，把我的那份口粮都预备出来了。

没想到我这边刚走出没有几步，便被牛凯从后面一路小跑的追了上来并一把将我拉住，道“别别……吃什么包子呀？中午的包子留到现在那不早就凉了？这样，你们哥俩先歇会，我出去一趟；别动啊我去去就来”说着便一路小跑的出了车间。

我傻愣愣的回头看了看师父，他老人家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车的前横梁上点起了一只香烟。

“师父，那包子……”

“什么包子？我看你像包子！赶紧的，趁着看仓库的张大爷还没走，去把风挡玻璃领出来，等会就晚了”师父白了我一眼，吐了个烟圈。

果然，此时下班的时间早到，厂里的工人都陆续开始换下工作服，准备回家。而且正月里昼短夜长，此时天已渐黑。我一路小跑来到仓库，从刚刚换好衣服准备回家的张大爷手里领出了一块风挡玻璃。

大约一个小时后，牛凯再次走进车间，手里拎着两个大方便袋，里面满满的装了六个便当盒。

“不好意思啊，后面那几家小吃部也没什么好东西，再说二位还得干活，所以我也没买酒；等车修完！修完以后我请二位喝酒！”牛凯说着打开了便当盒。三碗米饭、一盒五花肉炖镰刀鱼、一盒溜肝尖、一盒炝拌金针磨；两荤一素。

我张了张嘴打算客气几句，但实在不知该说点啥，想了半天总觉得说啥都有点太假。

还是师父老练，一边伸手抄起筷子一边道：“你这……这是干啥？！那啥，铁子吃吧。”

“咳！”我干咳了一声，端起一盒饭，直接挡在了脸前。

吃完饭，外边天已黑透。师父咗了几下牙，点上一根饭后烟，对我道：“把那个风挡框撬开，就剩这一个凹坑了，弄完咱就算完活了”说着自己也动起手来；开始认真的调整汽车的前保险杠与大灯、前脸，以及引擎盖之间的间隙。这是细活，必须他亲自动手。我暂时还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只能干点力所能及的粗活；就是继续之前的工作，把风挡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