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该吃哪个先,路向北说,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每一样都没毒。
我吃了一口后才知道路向北昨天为什么后悔他那提议了,他跟我搭伙他太吃亏了,这简直是白给我做饭啊。我就好奇问他了,你跟谁学的啊,你这简直就是上可拿手术刀下可拿锅铲啊。
路向北说,没跟谁学,我从小一个人过给总得想办法给自己填饱肚子。
你爸妈呢?不跟他们住吗?
我这人好像老问些不该问的问题,但路向北并没有觉得不可说,他说,我没爸爸,我跟我妈在一起的时间很短。
我把米饭送进嘴巴后赶紧闭嘴,结果路向北倒是问我,干嘛觉得我很悲情啊。
我摇摇头,然后赶紧转移话题,我说我明天要去找你舅舅拔牙。
他哦了下,说我舅舅确实人很不错。
那我必须万分承认,你舅舅真的很好。
他应该是对马医生很尊敬,说,他技术也很好。
我夹着菜表示赞同,技术很好,一点痛感都没有。可说完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的有点污,我就没憋住,笑出来把自己呛到了。然后这一呛就觉得更好笑,更憋不住了,路向北看我的反应也秒懂了,许佳音,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脑子里装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小朋友还懂挺多。我就故意逗他,其实我平常真不是这样的人,我就是见路向北那反应特别好笑,就特想逗他。
说谁小朋友。
说你啊。
我们你一句我一句来来回回互不相让的,开心地把饭吃完了,我主动去洗碗,路向北就去收拾餐桌了。我喜欢这里的阳台,真特别喜欢,站在阳台看着窗外的时候心里特宽广,人总被局限在一个空间的时候心容易被堵塞起来,看着不远处路灯闪闪给过往的人照个方向。路向北去拿水的时候发现,本来只有一排排水的冰箱被填满了,他帮我也拿了瓶水到阳台递给我,我们就一起在阳台站了一会儿,对,就真的一会儿,30s吧,路向北叫我,许佳音。
我应声转头看他,我觉得这个场景应该会很好,至少我们也住了一段时间,有过碰撞摩擦,也一起吃了一顿愉快的晚饭,至少现在可以做个心与心的交流,聊聊知心话,我特别期待地看着他的眼睛,嘴角还微笑,想着他夸我两句,许佳音你其实还不错,许佳音我愿意跟你交朋友等等。
嗯?
冰箱里食物的位置放的不对,喝的水一定要放在第一层。
与预期相差太多,我只能机械地“哦哦”,脸上表情还懵着,路向北就回去了,留下我在风中思考我刚刚怎么会如此自作多情。
我刚要进屋,路向北又突然冒出来吓了我一跳,再次提醒我,洗碗后的水一定要擦干净。
阿西巴,怎么会有路向北这么挑剔的人。
我洗完澡下楼去洗衣服,看到路向北换了身衣服要出去,背着他的吉他,“去酒吧啊?”
“嗯,”他走到门口又跟我说,“我会晚点回来。”
“哦。”
在我印象里,路向北前途光明看所有用的东西都不缺钱,我没明白他为什么要去酒吧唱歌。
礼拜六我按照约定去医院找马医生拔牙,跟马医生的每次见面我心里都很舒服,他是一个可以很好地交流的长辈,又像朋友。我见到马医生时,他还开玩笑,“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向北竟然没有惹你生气。”
一提到路向北我就有满肚子的水可以在马医生这儿倒,路向北第一天就给我搞那个住宿公约,我跟路向北的早饭规划晚饭规划,路向北性格有多龟毛,我们俩怎么一言不合就吵起来。马医生在给我拔牙之前就让我尽情地吐掉,他还满脸的笑问,向北一点优点都没有吗?
我想了想路向北每次嘴巴死硬,最后又都妥协的样子,还有我地铁上护着我的时候,“也不是,路向北他至少心地很好的样子。”
马医生让我躺下,让护士准备好了麻醉,刚要给我打麻醉的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掏出来一看是路向北,点开全文查看,问我是不是还在他舅舅这里。
我回了消息,路向北说他过会儿也过来。
我跟马医生嘀咕了下,向北说他过来。
麻药打完,马医生让我等一会儿,这流程我都清楚了,等麻药发挥药效了,刑具就得上了,马医生说下面智齿的情况不是很好,可能会时间久一点,但让我别担心,不是最糟糕的。可我还是腿抖了,我躺在这椅子上待会儿那些冰冷的工具就得在我口腔里捣腾,虽说是马医生拔,我也慌。
马医生再进来时,我一扭头,路向北也跟着进来了,马医生说,向北听说你还没拔要进来陪你。
切,他会这么好心,进来看我受折磨的吧。
路向北不服气了,说,你拔个牙而已,又不是生孩子受什么折磨。
我说,我生孩子还用得着你进来陪,我将来老公不会陪我吗。
马医生终于见识到我跟路向北是怎样一言不合就开吵了,关键是我们俩明明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都没说到就斗起嘴来。马医生坐下拿起案台上像起子一样的东西,我闭紧眼睛,手握起来有些发抖,我这颗顽固的智齿并没有很顺利离开,虽然打了麻醉我因害怕还是感觉到牵动脑神经的痛,不觉喊了一下痛,我问能不能不拔了,我以为路向北这家伙会嘲笑我,结果我却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