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沉声问:“你觉得它刚刚受了什么刺激?”
“它刚刚能受什么刺激?我什么也没干啊。”寇子佩无奈,“我只吹了几声口哨,但它不能因为我吹得难听就生气啊,再说了我吹的又不难听,你可以证明。”
寇子佩刚说完,又默默添了一句:“该不会真的是因为口哨吧?”
尹意顿了顿:“有很大可能。”
寇子佩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朝着追风,拉着尹意后退几步,又吹起了口哨。
追风头转了转,再没别的反应。
“不是口哨声的原因。”尹意有些丧气,他们仿佛无比接近一个问题的答案,但伸手又没触碰到它。
寇子佩盯着追风,又吹了几声口哨,他独自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继续吹了起来,是那种有节奏、有曲调的清脆的声音。
追风的眼睛里有丝丝惊慌一闪而过,刹那间它仿佛又挣脱了束缚,眼里露出不近人情的狠厉神色,仿佛燃着一团火。
寇子佩眼睛蓦然睁大,眼看着追风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朝他和尹意扑了过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反攻已来不及,危急之下,寇子佩一把把尹意护在了怀里,他转过了身,追风直接一蹄踏在他脊背上,踩着他往前奔去。
寇子佩被这一脚踹的狼狈的倒在身侧的地上,尹意被他护着倒是没受什么伤,幸亏追风只是性情发疯,没有非要攻击人的意思,它渐渐走到稍远处的草地上发泄,留下两个人躺在一片绿草里。
寇子佩的胸膛很暖,但尹意一个激灵从寇子佩怀里钻出来,急切问道:“你没事儿吧?”
寇子佩胳膊撑地坐了起来,他龇牙咧嘴的滋了一声,不假思索道:“有事。”
尹意的心都提起来了:“哪儿疼?”
寇子佩活动一下自己僵硬的四肢,然后转了转脖子说:“让我找找。”
尹意:“……”
尹意把寇子佩扶了起来,被追风踩了一脚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寇子佩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挤压在一起都快要被震碎了,他用力地咳嗽了几声,仿佛想把体内积聚的难受都咳出去,咳的脖子上的青筋毕现,淡淡的青色纹路在通红的脸下异常扎眼。
尹意一手轻拍着他的背,一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在那一瞬间的反应里,寇子佩选择了保护她,奶奶之前都教她说要强大,要自己保护自己,否则便永远只能被人追着欺负,但在寇子佩这里,她似乎可以软弱。
追风发了一会儿疯,疯累了又停了下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慢慢走了回来。
“破案了。”尹意说。
“还差一步。” 寇子佩揉着胳膊瞪了追风一眼,“我记得当天没人在马场上吹过口哨,不过追风好像对有节奏的声音反应特别敏感。”
寇子佩闭上眼睛,任那天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声光和影色在他眼前流转,每一张脸,每一张嘴巴,在一片哄乱的声音里如何剥离出他想要的声音,寇子佩的眉头聚在了一起。
混乱中,他听到一片震天的鼓声,高亢的节奏,鼓点的声音把全场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我知道了。”寇子佩睁开眼睛,“是鼓声,一定是鼓声出了问题,触发了追风的暴躁点。”
尹意松了一口气,半晌,她突然开口问:“那鼓手是太子的人吗?”
寇子佩楞了半天,随即朝尹意笑了一下:“我还以为只有朝中的人关心这纷杂的储位之争呢。”
尹意打了结巴:“其实……寇府也有很多下人八卦的,寇相好像是四皇子这边的人,所以……大家就……比较关心。”
寇子佩眼里的笑意像盛满了一样:“站队和立场都是针对个人来说的,这只涉及到个人和家族的荣辱,但其实不管谁在位,谁当权,臣子效忠的永远是君和民。不管这个鼓手是谁的人,又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件事,我们只需把真相查出来就好了。”
尹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突然觉得她其实根本没看透眼前这个人。
☆、真相大白
寇子佩和尹意趁着天色还没黑透,随便挑了两匹马赶回宫中,既然发现了线索,便要趁热打铁揪出幕后凶手。寇子佩派了个身边亲近的人去给李骐送信,讲了自己的进展,他知道在自己类似休假的两天里,李骐的神经可是绷得很紧。
宫内路上亮着幽幽的灯火,天黑的不彻底,介于明暗的交界线处,任何人的面容不再有光华的掩饰,呈现出最自然的状态,又仿佛覆上一层浓厚的阴影。
途径一道道城门的青外漫长、冷寂,天边是青灰色的,拉不出人的影子,他们穿过宫门,绕过条条通路,几经周折,才找到了赛马当天负责击鼓的小厮。
敲鼓的小厮是重华宫的一名太监,重华宫里住着齐妃,曾经盛宠一时,一度被封为齐妃,后来美人敌不过时间的摧残和圣上的多情,加上她膝下并无子嗣,便被皇上渐渐淡忘,只有一个妃位的身份让她表面看上去还残留着那么几分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