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像是疯了一样载着周菀跑进了茂密的树林。
树林里道路交错,耳边净是呼啸的风声,周菀不敢乱动,紧紧的贴在白雪身上,生怕被树枝刮到。
身后有哒哒的马蹄声。
“郡主!”这一声是君珉。
“阿宁!”这一声是四皇子李璟。
树林里树木茂密,枝叶交错,君珉跟四皇子追了一路,都没有看到合适的地方。
终于,白雪疯跑着出了树林。
君珉瞳孔微缩,不远处,是一处山崖,赶忙狠狠的抽了一记马鞭。
李璟看那处山崖,只觉得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一般,眼皮狠狠的跳着,只觉得前方好似巨大的恐惧一般,因而慢了一拍。
“郡主,将手给我,快!”君珉的马终于追上了白雪
周菀看着君珉坚定的面容,眼中满是真诚与担忧,像是被什么指引一般,将手递了过去。
君珉单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用力的拉住她的手,然后狠狠的踢了白雪一脚,喊了一句:“快过来!”
周菀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听到了一声细响,便坐到了君珉怀中。
“扑通扑通”她听见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好似有一只小鹿在心田里乱撞一般。
君珉的马循着惯性往前跑,他用力一拉缰绳,马速渐渐停了下来,待那马匹终于彻底止步之时,离那悬崖不过一丈之远。
而白雪,早已在癫狂嘶鸣中跃下了悬崖。
不远处的四皇子李璟,也跟着停了下来,一脸劫后余生的样子,惊呼一声:“阿宁,你吓死四哥了!”
周菀怔了怔,下马扑进李璟的怀中,呜咽一声,“四哥!”
李璟赶忙抱住她。轻抚着她的后背,“阿宁不哭不哭啊!”
“四哥,我好害怕!”往日里再聪慧冷静的一个人,骤然经历生死,也吓得失去了往日的自持。
“不怕,不怕,四哥在呢!”李璟轻声安慰。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的落在李璟的胸前,他看见她哭,只觉得好似心脏被挖了一块一样。
“四哥,我差点就死了!”周菀声音哽咽。
“都是四哥的错,没有第一时间跟上来,也没有发现这匹马的异样。”
周菀摇了摇头:“怎么能怪四哥呢,白雪骤然发狂,跟四哥有什么关系。”
“阿宁,你没事吧?”这时大公主终于追了上来。
周菀从李璟的怀中退出来,看向刚刚才追上来的大公主和三皇子等人。
“我没事,多亏了君珉。”周菀眼睛红红的,脸庞上还带着泪珠。
大公主赶忙下来,将她拥入怀中。
众人看向英雄救美的君珉,只见君珉仍然坐在马上,面色苍白,嘴唇紧紧的抿着,左手牵着缰绳,右手垂在身侧。
三皇子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方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君珉“嘶”了一声,好似忍受巨大的痛苦一般,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扯了扯嘴角,开口道:“好像折了。”
众人一惊,三皇子上前爬上君珉的马,道:“先回去吧,君珉的手要马上送去治疗!阿宁你还能骑马吗?”
马场之事在发生之处,就有怕担责任的马场管事派人进宫送了消息,众人刚刚抵达马场守卫处,便见到了刚刚到此的皇帝一行人。
“阿宁,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皇帝好似只能看到周菀一个人一般,连忙急切的问。
周菀摇了摇头,扑进皇帝的怀抱,“舅舅,我没事,多亏了君珉,君珉的手折了。”
皇帝听了此言,忙道:“刘太医,赶紧帮那个孩子看看手。”
话音刚落,便有旁人带着刘太医和君珉去了隔壁房间诊治。
“好孩子,吓着了吧?你可吓死舅舅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朕怎么跟你父母交代。”皇帝的样子温柔的好似能滴出水一般,众皇子公主从未见过自己父亲这个样子,一个个都觉得心里酸酸的。
“舅舅。”周菀刚刚哭过一场,眼角还是红红的,她此时见舅舅一脸后怕的样子,看着他眼角的细纹,只觉得心下一酸,吸了吸鼻子,忍住泪意道:“我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你啊,我又想起了你四岁的时候,做错了事,怕你父亲责怪,偷偷的躲在床底下,还是舅舅找到你的呢!”皇帝含笑着说道。
“今天被吓到了吧?”
周菀点点头,“惊马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真的多亏了君珉。”
皇帝闻弦知雅意,赶忙应承,“好好好,朕一定好好嘉奖于他。”
此时正好刘太医诊断完毕,从隔壁房间过来复命。
“那孩子怎么样了?”皇帝问道。
刘太医忙躬身答道:“没有什么大事,断了手,微臣已经帮他接好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些天里多注意一些就能长好了。”
“对日后可有影响?”君珉断的是右手,周菀生怕害他以后不能提笔拿剑。
刘太医摇了摇头,“郡主放心,只要这一百天里好好养着就没事,日后无论是从文还是习武都无碍。”
此时恰巧三皇子扶着君珉进来。
皇帝和蔼的看着君珉,问道:“好孩子,你是哪一家的子弟?”
君珉单手行礼,不卑不亢的道:“回禀皇上,家父定国公。”
皇帝想了想,道:“原来是灵和的儿子。”
定国公君千树,字灵和。
皇帝看着君珉小小年纪,一身气度从容不迫,面圣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