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儿没跑几步就被姚溪桐伸手拉到了怀中,那姿势熟稔的好似练习过万千遍般自然,“那么凉的地,担心把脚冻坏了。”
“不走了?”
“只有今晚,以后不许耍赖。”
半夜里,姚溪桐忽然感觉萧宝儿那边有动静。自新婚当夜起,两人始终是各盖一床被子,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睡姿,今儿怎么有些反常?
还在想着,萧宝儿已经掀开他的被子钻了过来。
天啊,怎么办?
醒过来让她住手,说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对她没兴趣……
可她身材不错,相貌也不错,要不,继续装睡?
他决定继续装睡,这种时候醒过来多尴尬,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还算不算男人!
可是明天该怎么办?
这人好歹是个公主,要是将他绑去北辽当驸马要不要从了?
不行,不行,北辽天气恶劣,实在不好待。明天醒过来怎么也不能认账,大家都是第一次,自己还是文弱书生,自然不能同孔武有力的公主抗衡……
短短一瞬,姚溪桐已经脑补了无数情节,任由身体忠实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感觉到衣袖被拉开,萧宝儿的嘴唇触碰到手臂时,他甚至想到了闲暇时光看过的春宫,心道:从手开始,感觉不对劲儿,难道北辽与中原不同?
“啊!”
剧烈的疼痛让姚溪桐像兔子般从床上一跃而起,捂住手臂半天说不出话来。等到痛感稍微缓解,他开口就骂:“大半夜的干嘛咬人?”
“若不是留着你改命,早一口把你咬死了。”
“你有病啊?”
“你有药啊!”
黑夜中,两人狠狠地对视着。
当姚溪桐的视线落在萧宝儿那头秀丽的长发上时,他忽然知道了为什么会被咬。
都怪下午手贱,夸奖萧宝儿听话的同时顺手揉揉了她的长发,肯定是这个行为让她醒悟过来近期内为何每日醒来头发都会很乱……难怪她会缠着自己不放,要自己陪她再睡一夜。
颠倒黑白是姚溪桐的强项,他委屈的嚷嚷道:“我明白了,这是报复,你怨我每天揉乱你的头发。你可想过这是为何?还不是为了帮你改命,我日日殚精竭虑的想着怎么扳倒高文侑,一整夜一整夜的失眠,这才忍不住揉了你的头发。”
“知道吗,看着你能无忧无虑的酣睡是我内心深处最大的骄傲,我在帮助一个公主,我有能力帮助公主,我……”
“你当我傻啊!滚……”
萧宝儿把姚溪桐的衣裳扔了过来,顺手还帮他打开了屋门。
姚溪桐抱着衣裳遗憾都想:傻公主越来越难骗了!知道头发被揉乱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火,能沉住气晚上报复回来,自己是不是小瞧她了。
屋外大雪纷飞,乌鸦正坐在天井里饮酒,看到狼狈的姚溪桐,他问:“公子也出来赏雪?”
姚溪桐抱紧衣裳,讪讪一笑,还不曾开口,就见何伯穿着蓑衣,提着一条活鱼走了进来,“都在啊!公子,你要的桂鱼,挺新鲜。”
春江都结冻了,何伯却手提活鱼……不是让他低调一点儿吗?
姚溪桐做得一手好菜却甚少踏足厨房。昨夜没怎么睡,起了个大早,去到厨房就见何伯在生火,忙问:“昨晚那鱼死了没?齐地背来的腐乳放哪儿?”
“鱼活着,老奴一宿没睡瞅着它呢。腐乳还剩一点,全带来了。”
听到鱼还活着,姚溪桐松了口气,“把鱼杀了,不洗,用腐乳均匀涂抹,之后包油布里放炭盆下面压上两日。”
“公子,这是为何?”
“她要吃臭鲑鱼,三天之内必须吃到。我哪有时间等鱼自然发酵,只能人为处理一下。”
何伯笑了,老脸上的皱纹舒展不少,“难得公子有心,大清早就惦记着公主交代的事,老奴一定把鱼弄得妥妥的。”
姚溪桐憋着一肚子气,抱怨道:“你以为我愿意啊!”
何伯笑的更欢了,“公子不用解释,老奴也是过来人……都懂,哄姑娘欢心就是那么不容易!”
这什么跟什么啊,姚溪桐大呼:“打住,事情不是你想那样儿!她昨日睡在地上打滚不起来,除非给她做臭鲑鱼。”
何伯刚刚舒展的皱纹再度皱了回去,事情真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头回听说公主可以赖在地上打滚不起来,新鲜!“公子没诓老奴吧?”
姚溪桐一脸无奈的表情非常有说服力,反问道:“你说她是不是北辽王捡来的?我也没料到一个公主会在地上打滚耍赖,要脸不要脸啊!”
何伯利索的把鱼开膛剖肚,并按姚溪桐的说法腌了。
姚溪桐看到深棕色的陶罐里只剩几块腐乳,非常不舍的说,“原本不打算吃,就这么放着做个念想。世事弄人,就那么几块也搁不住了。得,全部吃了吧,那地方以后也不会回去了。”
说罢,他从菜筐里翻出一块五花肉,冲洗过后扔入沸水中汆去血沫。又拿出一只碗将腐乳,白酒和砂糖均匀搅拌,打算一会儿涂抹在五花肉上。
何伯问:“公子打算做腐乳扣肉?”
姚溪桐没回答,他从水中捞出五花肉放在案板上改刀。左右看看不满地说,“家猪就是肥膘太多,这样做出来的扣肉过于油腻。小丫头最讨厌吃猪肉,这菜做好端上去她肯定碰都不碰。”
“何伯,去房间里把花椒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