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情上!”
他浑身都被这股巨大冲力震了一下,整个世界都在抖动,天空似乎裂开了一道口子,心肺剧痛……
他大叫一声,瘫软在方向盘上。本来就拉不上油门的汽车,随着他的彻底放手,略微斜了一斜,完全熄火了。
不知过了多久,韩清昀感觉到自己的旁边有什么人在敲击。他抬起头,车窗外一张陌生的脸:“先生你怎么样了?先生!”
韩清昀迟疑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仍然身处汽车中,他摸索到车窗开关,打开车窗。外面是一名中年男子:“先生,不好意思,刚才我追尾了。”
“哦。”韩清昀还没有醒来,迟钝地回头看了一眼。
中年人抱歉地说:“我刚才开得有点快,不过你的车也……”韩清昀的车子爆胎以后,虽然减速成功没有侧翻,但确实方向不稳。拐上这条小路之后,路线开得有点奇怪。后面车主看他开得不快想超车,结果弄巧成拙。
“我知道了,”韩清昀挥手止住他,“是我不好。”
“先生,您看,要不要报警?”
韩清昀发动了一下车子,发现还能开,从办公包里掏出五百元:“够了吗?”他们平时不用现金,所以车子里扔了一个包放点现金,必要时候备用一下。
“不是……”那人把钱推回来,作为追尾方,他倒不是要讹诈对方几百块钱,就是想好好处理一下。
韩清昀又掏出几张,一起往他手里用力拍进去:“够了吗?!”
他怒吼,钱散开,飞了一地。
“诶诶!”那中年男子觉得碰到了神经病,这个事故其实应该他全责才对。所以才那么客气下车来打招呼的。“够了,够了……”话犹未了,韩清昀呼啦一声再次踩足油门冲了出去,可惜车速没法提起来,他只能被迫停下来把车靠边,跌跌撞撞地从汽车里出来。
那中年车主犹豫了一下,觉得惹不起这种狂躁型神经病。他钻进车子里自己走了。
韩清昀打开双闪灯。
四周黢黑,江边有隐隐约约的灯火。
他走到车尾后面,后面擦了一块漆,还瘪了一块。他双臂撑在车后盖上,心中如同掏空了一般。在那段疯狂飙车之中,仿佛一只手把他内心的一个木塞子给抽了出去。污浊的水汩汩而出,将他精心掩盖的外表淋个狼狈不堪。
他把后备箱打开,把手机调出一个手电筒模式,想找出千斤顶换一下轮胎。
后备箱打开之后,一个粉色的气球从里面冒了出来。
它在韩清昀手电筒的光照下,如同一个精灵一般弹跳了起来。在他面前忽悠着,因为一根绳子还夹在后备箱的某处,气球笔直地上升了一米多,就安静地在他身边停住了。
双闪灯照得它一明一暗,像一只温柔而纯净的眼睛。
韩清昀看着那气球。
那是昨天他哄子星开心的时候,子星留了四五只气球想带回家玩,后来两个人都玩得太高兴了,就忘记了这些球。留在后备箱里一堆气球刚才都被撞击弄爆了。
这一只硕果仅存。
他沉默地面对着沉默的气球。
良久……
他把气球捉过来,拧开绳子把它放到了空中。目送着它在远空化作一个白点。
然后,回到前面,用千斤顶换了车胎,开车返回城里。
刚才他看到那只粉气球的时候,他想起了在哪里可以找到子星了。运河江边的广场上养了大群的鸽子,他们曾经在那里溜过气球,吹过肥皂泡泡。
子星说过,不开心的时候就过去喂鸽子,四块钱可以玩很久。
晚上路较空,半个小时后,他在运河江广场的停车场停下汽车。
这时候是七点,还有广场舞的老太太们在跳舞,夜跑的人们在绕着场地锻炼着。
广场上的路灯像带着黄色晕光的星星,韩清昀出现在了广场上。
路灯把他的身形,拉成一条沉默峻刻的黑线。
路灯下,鸽子们在走来走去。大多数鸽子不需要主人管已经回去了,只剩下十来只精力过剩的还在盘桓。有一只走到韩清昀的脚边,翅膀一扑棱,飞到了他的肩头。
地上蹲着一个女孩子,长长的头发,灯光下肤色欺雪。她手心摊开,有两只鸽子在啄她手中的玉米谷。
“子星。”
路子星抬起头:“哥哥。”她站起来,鸽子咕咕叫着从她脚边走开。
韩清昀走过来,看了她一会儿。
子星逆着光,也能发现他头发凌乱,衬衫的领子也歪着。看得出,他是特地来找她的,而且找得很着急。
她连忙跟他解释:“我跟妈妈说我在鸽子广场,八点之前就会回家。”她想一个人出来静一静。
至于没打电话给韩清昀,是因为她心里责怪他,如果昨天他答应跟她去看夏木的话,说不定就没事了。她怕自己带着这种心情去跟他说话,两个人吵起来。
她走过去拉住他的手:“你去过我家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