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父是中医,现在是副院长。
褚唯一连连点头,“可是苦瓜能换别的吗?”
“回头我写下来给你,让清远去配好了,你平时泡水喝,很方便的。”
“谢谢伯父。”
宁宁忙问道,“爸爸,我呢?”
郗父叹了口气,“你啊,少吃肉和零食,多吃蔬菜。”
宁宁嗷嗷地叫起来,“要肉肉,不要吃蔬菜。”
一室欢乐。
阮莹坐在褚唯一身旁,“是不是工作很忙?”
“没有,工作还好。”
“那是在忙写作吗?”阮莹问道。其实她也是在半年前才知道女儿写书的事,还是从同事口中得知的。
“已经交稿了,最近我很清闲。妈,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郗父却说道,“你妈也是不听我的话,连上了三天两夜的班,还以为自己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呢。”
阮莹年轻时就是这样,她和褚父都是事业型的人,谁也不为家庭牺牲一点,所以最后那个家才散了。
午后,郗父去书房,郗清远带着宁宁去午睡。褚唯一和阮莹在客厅,安宁幽静,家里的植物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上次见的那个律师后来有联系吗?”阮莹开口。
褚唯一正在玩着宁宁拿给她的魔方,郗清远很快就能弄好,她却不行。“妈——”褚唯一正视着她。小时候很多人说她像妈妈,她很高兴,因为她觉得她的妈妈是个大美女,可是后来她越长越像爸爸,别人又说女儿像爸爸有福气。
可她的福气在哪?家散了,奶奶也离开了。
“我自己会留意的,所以你们不要再给我介绍了。”她知道她见得一些人是母亲这里介绍过去的。
阮莹眉心一拢,“唯一,你二十六岁了。我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你都两岁了。”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啊,而且这种事情勉强不来的,得看缘分。”
“你们都不急,我们可急的睡不好了。清远也是,你也是。”阮莹叹了一口气。“还有,老房子也快拆迁了,到时候搬过来跟妈妈住好不好?”
该来的还是来了。
褚唯一早已想过回答,“妈,我之前有去看过房子,已经交了定金。”
“什么时候的事?”阮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褚唯一咽了咽喉咙,“二月份。”
“竟然这么久了。”
“你哪里来的钱?”
“稿费,还有奶奶留给我的钱,剩下的我准备贷款。妈,你不用再给我什么。奶奶的那套房子后续会有一笔拆迁款。”
阮莹失笑,“唯一,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是吗?”
褚唯一没有说话。
“好吧,你想那样就那样吧。”阮莹扯了一抹笑,“不过以后买房的事和妈妈说一下,你还是个孩子。”
褚唯一笑笑。
褚唯一在郗家呆了一天,临走时,宁宁哭的惨兮兮的,一直嚷着姐姐不走。郗清远送她出门。月色清幽,马路寂静。
两人一路无话,走到小区门口。褚唯一说道,“你回去吧,我自己去坐车。”
郗清远看着她,“也不是多远,我送你去地铁。”
褚唯一没再说什么。突然间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快地跑出来,从她的脚步穿过。褚唯一吓的脚步一乱,幸好郗清远拉住她的手。
她惊的一身冷汗。
“是野猫,小区有十几只野猫。”郗清远说道,她的手腕细细的,他一只手就圈住了。
褚唯一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她喃喃道。
郗清远笑,“你以前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郗清远缓缓松开手,褚唯一抿抿嘴角。“那是以前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
郗清远默了一下,“那份勇气还能找回来吗?”他的眼底闪着幽暗的光泽。
褚唯一一愣,“找不回来了。”
到了地铁站。郗清远拿出一张纸,“药方,你留着。明天我去医院帮你配齐送过去。”
褚唯一连连摆手,“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家附近有药房,我自己去配就好了。我走了,再见。”
再见,郗清远!
郗清远看着她消瘦的背影,那年夏天,她奶奶去世一个月后,她一个人躲在家里流泪。他去找她,她问,“郗清远,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他没有回答她。
“我这样的女生你会喜欢吗?”她低若尘埃的声音,他听见了。
他一直没有给她答案。
那时候他的父亲和她的母亲已经再婚,他是她名义上的哥哥。
褚唯一垂头丧气地回到家,累啊,累啊,带孩子真的是件体力活,不过今天都是郗清远在照顾孩子。看不出来,他那么清冷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愿意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