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后院,进了柴房,杨马氏从墙角拿了一小包老鼠药。
出来柴房看看周围没人,又快步进了厨房。
杨马氏将老鼠药洒进锅里剩下的一点糙米粥里,拿木勺搅了搅,嘴里恨恨地嘟囔着:“吃死你个小贱货!看你还得意!敢跟老娘顶嘴,弄死你!”
何言笑晾好衣服去后院厨房,刚好碰到杨马氏迎面过来。
她停下脚步奇怪的看着杨马氏走过去。
杨马氏有点心虚,看也不看她一眼,逃命似的回了屋。
何言笑歪着头,看着杨马氏“呯”的用力关上房门。
她觉得杨马氏有点不对头,可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头,便满心狐疑的走向厨房。
进了厨房,来到灶前掀开锅盖。
借着月光,看见锅里剩下一点稀稀的糙米粥。
这点稀粥也就小半碗吧。
何言笑拿了碗把粥盛出来。
端着碗出了厨房坐在门槛上,从怀里拿出小颖给她的半块糙面饼。
糙面饼又干又硬,她打算泡在粥里吃。
“好哇!你偷东西吃!”
一个小身影突然蹦到何言笑面前。
“哎哟我的妈!”何言笑吓得一哆嗦,差点扔了碗。
“我要告诉二婶!你偷东西吃!”小家伙幸灾乐祸的说。
“小志!别嚷嚷!”何言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把粥碗放地上说道,“我哪里偷东西吃了!这都是厨房剩下的!”
“胡说!我知道!厨房只剩下这点粥了!”小志一双大眼睛盯着地上的粥碗舔嘴唇。
何言笑看着他的馋相,说道:“怎么,你晚上没吃饱啊!”
这熊孩子就是杨家的宝贝疙瘩,三房的独子杨胜志。
二房的杨马氏生了三,可三个都是闺女。
杨马氏虽能压住性子软弱的老二杨永福,但在老爷子杨鸿继面前却总是气弱。
三房的杨王氏不是好惹的,又生了儿子,腰板硬得很。
杨马氏不敢找三房的麻烦,就老拿何言笑和大房撒气。
何言笑一看见杨胜志,就想起不久前这熊孩子在堂屋门口告她的状。
这会她真想把这熊孩子按地上打一顿屁股!
“没吃饱,二婶说因为给你治病,把银子都花光了,家里没多少粮食了。”小志蹲在何言笑面前,眼睛盯着那半碗粥。
“别听二婶胡诌,给我治病的银子又没花家里一分!”何言笑把手里的饼子掰了一点下来递给小志道,“给你,吃吧。”
“我才不吃饼子呢!难吃死了!还扎嗓子!”小志嫌弃的推开何言笑的手,拿起粥碗喝起来。
“小人精!”何言笑斥了一句,起身回厨房舀点凉水就饼子。
家里的好粮都紧着老爷子和杨张氏,还有下地干活的男丁。
如今再加上个孕妇,其他人只能吃糙面饼。
如果想吃点肉,那就得等着老大杨德祖回来。
杨德祖每次走镖回来,都会带点粮食和肉。
小志喝完小半碗粥就跑了。
何言笑就着凉水吃完了半块糙面饼,洗了锅碗回屋。
她住的屋子,是在正房和厢房之间加盖了一间小草房。
那小草房雨天漏雨,冬天冷风飕飕的,怨不得以前的何言笑总生病。
进了屋,何言笑点亮油灯,拿出自己做的竹竿毛笔,沾着水在捡回的石板上练字。
这是何言笑进杨家门的时候,她的母亲刘氏与杨家祖母杨张氏说好的。
何言笑白天干活,晚上可以读书写字。
何言笑的爹何之舟是个穷秀才,因有痨病拖累没有继续科考。
何言笑三岁跟着爹,读到九岁时何之舟病死。
因没银子给何之舟下葬,刘氏只好忍痛将何言笑卖到杨家。
才写了两个字,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嚎哭:“哇——疼死我啦!疼死我啦!”
何言笑吓得扔了毛笔,捂着呯呯乱跳的胸口说:“这又怎么了?”
“小志,小志,你怎么了这是?”老三杨永乐惊慌的问。
“小志!你别吓娘啊!你到底哪里疼啊?”杨王氏带着哭腔说。
“肚子疼!好疼!疼死啦!哇啊啊——”小志哭得惊天动地,躺在地上直打滚。
“爹!小志肚子疼!我去镇上请郎中!”杨永乐大喊着,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何言笑心里一沉,刚才小志可是喝了她的半碗粥!
这才多大会,肚子就痛成这样,难道那粥有什么问题?
“怎么回事?小志怎么突然肚子疼?”刚躺下的老爷子慌忙起来,披着衣服来到三房的屋子门口。
眼下杨胜志可是杨家孙子辈的独苗苗,老爷子操心着呢。
当然,大房也有两个孙子。
可那两个都不是杨家血脉,其中一个还离开了十年不见人。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呜呜呜……”杨王氏哭着说。
“哇啊啊——疼死我啦!娘!疼死我啦!”小志在地上滚得浑身是土,涕泪横流。
这一通哭闹,把杨家人都招来了,唯独二房的杨马氏躲在屋里胆战心惊不敢出来。
何言笑也跑来三房门口,见小志疼得打滚,忙说道:“三婶!快抠小志喉咙眼,让他吐出来!我去厨房弄点盐水!”
说罢,何言笑跑向后院厨房。
杨王氏是个聪明的,也不耽误功夫,含着眼泪掐住小志的脸就抠他嗓子眼,嘴里说着:“乖儿子,吐出来!吐出来就不疼了!”
老爷子见她一个孕妇根本压不住小志,忙蹲下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