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罗睁开双眸看着帕丁森的手掌，一层层皮肤组成的惨白占据了大部分的肌肤，特别是五指的尖端，血色游离在手掌的肉蒲上，微弱地隐现着。

“魔法师修习魔法的进度极其缓慢，因为他们引导鲜血的能力太差了。”帕丁森悲怜地笑一笑：“大部分魔法师终其一生，学习了所有可知的魔法咒语，却根本没有引导足够的鲜血，将其施放出来。”

“怪不得魔法师体质这么弱，原来是贫血吗？”甘罗轻轻叹息一声，果然，获得任何能力，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可那些呼风唤雨的魔法，又要付出多少鲜血呢？”

“总不会用上一次，人就要贫血死去吧？”

“也不至于，”帕丁森双手按在膝盖上，神情凝重地说：“魔法师的鲜血，主要用作引导，我们可以感应大自然的细微元素，将自身的鲜血融入流动的元素之中，然后在某一个适当的节奏之中，触发一系列的现象。”

“那元素才是最重要的吧？”甘罗顺着帕丁森的说法思考，“一个环境中拥有的自然元素越多，施放魔法的威力也就越大吧？”

“的确是。”帕丁森点了点头，说：“可自然元素充斥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虽然它稀薄与浓厚的程度威力的关键。”

“但是，鲜血引导的多与少，才是魔法师可以改变的事情。”帕丁森一字一句地说：“世界是不可能改变的，所以只有改变自己。”

“你说的对。”甘罗眯起眼，重重地点头。

“自然元素与鲜血引导同样重要，”帕丁森摊开手说：“可鲜血引导，虽然可以改变精进，却也是非常困难。”

“因为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事物。”帕丁森茫然地说：“我们无数代前辈竭尽全力去研究关于人体与魔法之间的秘密，进展却慢如龟爬。”

“以至于大部分的魔法师，都依靠漫长的岁月，熟悉自己的身体，练习复杂的咒语。”帕丁森咬牙切齿地说：“一点一点地领悟鲜血的奥秘。”

“你这么说？”甘罗突然想起来什么，“魔法师的实力是与年龄成正比的？！”

“至少魔法师，是。”帕丁森毫不犹豫地说。

“你什么意思？！”甘罗缓缓地倒在车厢椅背上，原来自己这么长一段时间里想象的，计划的都是一个笑话吗？结果又是一场空？

“甘罗，不要对我的实力报以多大的期望。”帕丁森稚嫩的声音显得如此凝重。

“是吗？哈哈——”甘罗叹息着笑了起来，突然他直起了身体，说：“如果你不止是一个魔法师呢？你说的魔法师分阶？”

“很可惜我就只是一个魔法师。”帕丁森勉强地笑了笑：“在魔法师之上，还有魔导师。建国战争里凯恩帝国的主要战力，应该都是魔导师。”

“魔导师？”甘罗有些提不起兴致，可他还是必须要问下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是，魔导师。”帕丁森似乎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紧紧围着毛毯，说：“甘罗，你还记得那些关于魔法师的负面传闻吗？”

“当然记得。”甘罗捋开额前的金发，据说那是一个入黑的黄昏，年幼的孩子失踪在小镇的巷尾，所有的目击者都告诉孩子的父亲，他们的记忆最后一个画面，就是一个身穿黑袍的神秘人，偷偷摸摸地抱起了孩子，悄悄地离开了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