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谁曾想会遭此一劫,皇子都能被关了,这事儿……”她想起那时自己竭力促成这门亲事,如今却有一丝后悔。小湄知道她额娘想说什么,也不答话,只是低头做活儿。
马尔汉夫人才又道:“你阿玛那个胆小怕事没用的老东西,昨儿也递了辞官的折子,要辞去尚书一职。你说他是不是老糊涂了,女婿刚出了事,他也跟着起哄。他要是真辞了官,我们一家在朝中没人,岂不是树倒猢狲散,你姐夫们都要跟着遭殃。”
小湄这才明白她额娘的来意,敢情是诉苦来了。她把针插到发间蹭了一蹭,劝道:“阿玛行事自有分寸,官场上的事儿您又不懂,操那些心干什么,何况他老人家年纪也大了,早点请辞告老,还少费心。”
马尔汉夫人见女儿不以为然,道:“话儿可不是这么说,你阿玛在朝中的话,也好打听姑爷的事不是。你有没有进宫去问问,姑爷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小湄瞥了她额娘一眼:“我进宫问谁去?难道要去问皇上?公主的封号都被降了,谁有胆子再问。”“你这孩子,这是你自家相公的事,怎么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马尔汉夫人不满的说了一句。
小湄一听这话,眼泪落了下来,“我怎么不急,可急又有什么用。爷吩咐我好好照看府里的一切,等他出来。”她一着急针刺到手指,赶忙放到口中啜了一下。
“可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呀,谁知道何时才是个头。我听你二姐夫说,皇上这次是下了大决心废太子,连带收拾他周围的人,姑爷和太子关系一向不错,只怕……唉……”胤祥被圈后,马尔汉一家也时刻关注着局势。
小湄看她嘴角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冷冷道:“额娘,又是大姐二姐撺掇您来探我口风的吧。您总是这样,朝廷的事咱们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过跟着干着急。您让大姐二姐放心好了,姐夫们的差事不会没了的,要连累也连累不到他们。”
马尔汉夫人见女儿不高兴,忙哄着她,“哎呦,我的十三福晋,你怎么跟你娘说这话。你又多心了不是,额娘是担心你,怕你一个人在府里胡思乱想。”
小湄咬咬嘴唇,“您要是真为我着想,就不要跟我阿玛为难,也不要听姐姐姐夫唆摆,不指望他们雪中送炭,可也别落井下石,否则我……我们爷关也好放也好,我都守着他,好坏我都认了。”
马尔汉夫人听了这话,不禁叹了口气。本来她盘算好,把女儿哄好了,让她去求四福晋跟胤禛提,把她大姐的儿子安排到吏部谋个闲差,如今给女儿一番话抢白,这话是没机会说了,不由得闷闷不乐。
小湄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来,却也深知她额娘的性格,知道她必是有所求。想到胤祥还关在宗人府,她身边连个安慰的亲人都没有,人人都只为自己打算,心中又气恼又伤心,呆呆的望着胤祥的夹袍出神。马尔汉夫人瞧着她的样子,心里一酸。
“额娘,您今儿就在我府里用膳吧。”小湄强打精神,站了起来。马尔汉夫人如何不知这是她要送客,只得起身告辞,说府里等着她回去,就不在她这里吃饭了。
小湄将她送到府门外,看着她上了轿子,眼泪才流出来。胤祥这一被关,让她看尽了人情淡薄、世态炎凉,可是她必须坚强应对,无论是一年还是十年,她都要撑起这个家。
她刚吩咐门房关了大门,就有人过来敲门,问了才知道,是四福晋过府来探望。
四福晋见她眼睛红肿,劝慰道:“你总这么着可不行,得把心放宽了。十三弟很惦记你,怕你替他担心、又怕你吃不好睡不好,还怕你娘家人趁机欺负你,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爷给你带个话,不要为他担心,他现在除了不能出来,一切吃穿用度比外头都不差。”
小湄闻言不禁一笑,“可知他平日里怎么想,我就是那最没用的,连娘家人都要欺负我。您告诉四哥跟他说,我娘家没人敢把我怎么着。”
四福晋哑然失笑,片刻才道:“你是这么好的性情,十三弟怕你吃亏罢了。你今儿有空没有,我们爷和宗人府的年遐龄卖了个人情儿,许咱俩偷偷去探望十三弟。我来找你,便是为这事。”小湄欣喜不已,拉着四福晋胳膊,“您说的可是真的?”四福晋笑着点点头。
高兴过后,小湄思索片刻道:“公主去宗人府看十三爷,皇上连她都罚了。咱们如何去得?不会给四哥惹麻烦吧?”
四福晋扫了周围一眼,见丫鬟们都远远的跟着,“要不怎么说是找年遐龄卖个人情呢,这是不能给人知道的。因太子的案子,宗人府要提审十三弟,咱们便在提审室里见他一面,没有其他人在。”
小湄想了想,“我想给十三爷带点他爱吃的糕点去,咱们下午去成不成?”四福晋思忖片刻,“也好,这时去太仓促。不然,咱们等天黑了再去,才不引人注目。”
小湄这才展颜一笑,“我要亲自下厨做几样。”四福晋道:“早听说你厨艺了得,我们家那位爷上回在你府上吃了一回你做的鱼汤面,回去夸了半个月,可偏我又不擅此道,他说了半天我也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