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如何?他俩从年纪到家世是不是相配?”康熙探询的问。玉穗儿微一沉吟,“这事儿,还得问他们本人,旁人再觉得好,强扭的瓜也未必甜。”
康熙听她的意思竟是不大同意,不由得皱了眉。玉穗儿道:“婚姻之事,只在缘分二字。有缘的,相依到白头,没缘的,各自奔东西。”她叹了一声。
康熙瞅了她一眼,心里也不好受,道:“让你从你哥哥们的孩子里过继一个养子,你总不答应,将来朕百年之后,别人都有归宿,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怎么办”
玉穗儿勉强一笑道:“孩子都是爹娘心头肉,何必叫他们骨肉分离。嫂子们将来也是要指着儿子过日子的。”“他们儿子多,怕什么。”康熙老了反而有些小孩儿脾气。
玉穗儿笑着看老父亲,道:“孩子再多,在爹娘看来也是一样的疼。您这么多儿女,哪个不是您的牵挂?”
她这么说,康熙也没办法,只得微微一叹,“他们十个也不如你一个。”“要是没有他们,我将来岂不是更没了依靠,好在还有他们。”玉穗儿笑着给康熙倒了杯热奶茶。
她离开清溪书屋正遇上胤禛来接弘历,见胤禛神情落寞的样子,心里一紧,快步追上去。“四哥,好些日子不见了。”
胤禛回头见是她微怔了一下,随即道:“策妄阿拉布坦在西北闹得厉害,我一直忙着,也不得空到畅春园来。”玉穗儿见弘历默默的跟着胤禛一句话也不说,忍不住笑道:“你对孩子太严厉了,瞧瞧,弘历都不敢说话了。”
胤禛低头看了弘历一眼,见这小家伙也正凝望着自己,黑白分明的眸子特别清亮,心里喜欢,向玉穗儿道:“这孩子心野着呢,不好好管教督导,大了更难管。师傅教什么,他都要刨根问底,有时我和你四嫂责问他几句,他不服气却也不辩解,不知道整天想些什么。”
他这话音虽是责备,语气却是淡淡的骄傲。玉穗儿低头一笑,心想这不正是和德妃娘娘说的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灵儿,最近还好吧?”胤禛终于忍不住问。玉穗儿点点头,“挺好的。”“我每次来,她总是回避着,如果真的能放下,又何必逃避呢?”胤禛叹了口气,声音有些低沉:“对她,我是不会放手的。有空你劝劝她吧,别总跟我拧着了。”
玉穗儿费解的看了他一眼,心想难道他还不知道洛灵和胤禩的事?这可难了。玉穗儿斟酌着,才道:“四哥,缘分的事不能强求。你看开点吧。”胤禛看了她一眼,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眼睛里寒意徒升。
玉穗儿和胤禛道别,远远看见胤禵走过来,站在宫门外等了他一会儿。“我还有事,路过跟你说几句。”胤禵跟着她往园子里走了几步。“什么事儿?”玉穗儿猜到他早看到她和胤禛并肩而行,只是不愿和胤禛照面,才远远的跟着。
“八哥跟我说了纳尔苏的事,我找纳尔苏说过了。怎么做,让他自己掂量吧。”胤禵耸耸肩。玉穗儿轻笑,“我能猜到你会怎么说,让他知难而退罢了。纳尔苏一向自视甚高,又是红带子觉罗后裔,只怕他未必吃你那一套呢。”
胤禵不以为然,“在咱们面前,那小子还不敢怎样。”玉穗儿道:“什么那小子,他可比你还大一岁。”“可他得叫我叔。”胤禵哼了一声。
玉穗儿淡然一笑,“你跟八哥说,别泄气,皇阿玛那里我和灵儿会想办法慢慢磨,纳尔苏那里就交给你们了。”
“我一直以为你向着四哥。”胤禵想起刚才玉穗儿和胤禛并肩而行的一幕,心里有些怫然。玉穗儿垂着眼帘,淡淡的说了句,“我谁也不向着,灵儿喜欢跟谁是她的事,我只是成全她的心愿。”
她抬眼看了胤禵一眼,道:“你刚才不是说有事,这会儿怎么不急着走了?”胤禵笑了一笑,“呦,你这是逐客呢?”玉穗儿挑着眉揶揄他,“我不撵你,不然你留下来用膳?得了,别客套了,赶快走吧,免得你家人惦记。”
胤禵扶着她的肩,道:“我是真有事要走,赶着去理藩院看蒙古递来的折子。改天我得了空,进来陪你和额娘吃饭。”
玉穗儿这才微微一笑,“你有这个心就好,皇阿玛和德妃娘娘他们都上了年纪,喜欢看着儿女在膝下尽孝,人越老越跟孩子似的。”胤禵点点头转身而去。
他在畅春园中一路走着,想起玉穗儿最后那几句话,和她平常的语气似有不同,竟是有些别样的情绪,缓缓停了脚步。
玉穗儿在园子里站了一会儿,想起康熙的那番话,回望园中寂静冷清下的景致,第一次感觉到落寞的惆怅。
热热闹闹的孤独,细细密密的无奈,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赫赫扬扬的家族,繁华背后,她独对孤灯,到头来守候的只是凄凉。想到这里,泪盈于睫,举目望着院中巨大的海棠树,在风中空摆着树杈,枝叶皆已落尽,心中有些凄然。
忽然,她感觉到有人在她身后披了一件披风。来不及擦泪,吃惊的回头去看,胤禵正看着她。天色渐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想着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你替老十七绣的那个荷包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