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在江湖,往往总是,身不由己。
待伤势好转,慕松翻身上马,打道回府。途经南郊,恰逢一家服饰店铺,再瞧瞧自己一身血染的褴褛衣裳,不禁摇头苦笑。走进店铺,命店家按自己所述,照原样重制了一身换上,这才继续赶路。
风萧萧,马蹄急,归心似箭……
回到府中,慕松把马儿牵回马厩,喂了些草料,便往西苑去了。这两日里,都不曾得闲,没能于母亲问安,不知她可会怪罪?罢了,怪罪便怪罪吧,若真……,怕是日后……,哎!
咦?母亲的房门开着,有谁在吗?慕松心下正疑惑着,一柔美女子自内走出,与慕松四目相视,“嫂嫂?”
“叔叔。”柔美女子看清来人,朝着慕松,欠身一礼,道。
看着还有些羞涩的嫂嫂,慕松玩心大起,狡辩道:“不对,不对!是叔叔!不是叔父!嫂嫂,你这一字之别,可是自降身份了。”
知晓慕松玩闹心性,许是又再作弄自己,女子急道:“叔叔,莫要玩闹!你再如此,我真会生气的。”
慕松继续嬉笑道:“嫂嫂最好啦,不生气,生气就不漂亮啦!不漂亮,花心慕邪就会在外面找小三,找小四,找……”
“夫君才不会呢!”说这话时,女子脸上真有了一丝怒意,但,见慕松在那窃笑不已,才幡然醒悟,知道自己又上了自家叔叔的当,气急道,“叔叔,你……,怎可这样!”
“小九!讨打!”这一言,可谓七分嗔怒,三分宠溺。语出之人,自是慕松的母亲,慕柳氏,柳心啦。
柔美女子脸色一红,微微欠身,口道一声:“母亲。”
慕松不减脸上笑意,轻轻作了一揖,道:“孩儿,见过母亲。愿母亲,青春永在,福寿安康!”
柳心不知怎的没应,亦不理慕松,反倒是挽起柔美女子的小手,一脸慈爱,言道:“雨薇丫头,莫理会这不谙礼数的混小子。他若再欺你,也不必于他留什么情面,教训一顿,他自然老实。你啊,就是性子太温婉恬静了,要活泼些才好。”
流苏雨薇轻轻把头一点,应了声:“嗯。”
柳心也知,一个人的性子,不是说改便能改的,这总需要一个过程。不然,自家小九哪还会让自己操费心神?寒暄几句,便让流苏雨薇告退回房了。
“母亲,……?”慕松刚一开口,便被柳心打断,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他迟早会知道,不如由我来说,轻叹一声,终是说道:“小九,你与莫羽涵的婚期定下了,下个月初六,好好收收你那野性子,准备两家婚事吧。”
慕松收起脸上笑意,朝着母亲深深一揖,只道:“是。”
仅此一言,仅此一字,便再无他话。如同一切,早已知晓,早已明了,再无挽回余地……
为什么?明明是意料中事,听着,却还是,那样刺耳!慕松轻笑,笑得悲凉,转身离去,似无牵挂……
自己这枚棋子,终归还是,落下了吗?呵呵,也好,反正自己不也早作出决定了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婚女嫁,lún_lǐ情常。究根到底,事本无错。
只可惜,我,是慕松!恕,不能苟同……
身为子嗣,身为家族子弟,便要为家族利益付之一切吗?!父亲,您不觉得,这样太无情,也太霸道了吗?或许,错的是我。因为,王道从来无情!霸道亦是无情!多情的,是我……
看着慕松远去的背影,柳心的心,不可谓不痛。小九,她还是多少了解几分的,知晓他闲云野鹤的性子下,隐着一颗桀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