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牛?鸡鸭?还有猪?
云落诧异,养这么多牲畜......难道刚刚的大叔就是那个被下放到蒲柳村改造的右/派分子?
俞婶家好像和他很熟的样子,不等云落深想,二人已经走了出来。
“季叔,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先走了。”
“哎,你们快回去吧,别让人看见了。”
云落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大叔还立在矮墙边,目送他们离去。
“担心么?没事的,那是我娘的大学同窗,也是舅舅的发小,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俞少白停下低头看着她,顿了半晌才说道。
云落点点头没说话,二人并排走着,快到村口时分开从不同的小路各自回家。
☆、17.公社赶集(捉虫)
云落总算赶在广播响起前回到了家,踏进院子前她若有所感,回头望向对面。
少年立在自家屋前,见她看过来便冲她点点头转身回了屋,云落愣了愣,他刚刚是在等自己回来么?
想到这儿她笑笑,折身走向灶房,里面烟雾缭绕,罗美芳正在做猪食,家里养的猪和人一样每天两顿。
猪吃烂菜叶加米糠,以及云落和几个堂妹在秋天收集的干叶子和切碎的山芋藤,平日吝啬地张菊英难得大方,给产崽的母猪每天分配了两个红薯。
到了年末,这些猪可都是移动的小金库啊,一头一百四五十斤的生猪能卖六七十元钱,顶得上一个成年壮劳动力近三个月的公分收入!
而云家除了这头母猪外,到年底能出栏的生猪足足有四头,不过仅有一头超过了一百五十斤,其中三头任务猪必须上交。
多余的生猪农户可自行处理,但村民收入普遍都不高,所以最多自家留下一半,再把剩下的一半卖给食品收购站,还能收获额外的粮食和各类票证补贴。
云落陪着母亲做饭烧火,时不时搭把手,顺便练习摸索自己的神识用法,此刻她将神识扫向老太太房间。
“老头子,明个儿去镇上赶集,正好是建业发津贴的日子,我去给它取回来,放在信用社我可不放心,除了烟丝你还想要啥?我给你捎回来。”
云富贵吸了一口烟,耷拉着眼皮吩咐张菊英:“把建业上次寄回来肉票带上,去副食品店买二两卤猪头肉回来。”
老太太躺在炕上抱着一罐白糖捻起一小撮放嘴里砸吧着,听到这话不满地嘀咕:“要吃肉,家里不是还有些腊肉呢嘛,浪费那些个钱干啥?”
正在吞云吐雾的云老头停了下来,浑浊的眼睛冷冷盯着她:“建业的津贴你别去取了,明天的集市你也不用去赶,在家老实待着。”
老太太心里一慌,忙不迭地直起身子连连认错,并保证一定给云富贵带回他想要的卤肉。
云落收回神识,摸着下颌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勾起嘴角笑得贼兮兮的。
上午还是艳阳天,中午一下子便阴了下来,天空中飘着一朵朵巨大的铅云,那云沉重地仿佛要坠到地上。
屋内,罗美芳面前放着火盆,专心地编着她的草鞋,而云落正盘着腿有滋有味地啃着鱼块,尽管有点腥,盐味儿也淡得几乎尝不出来,但这也是肉啊,没得挑。
此刻的云落看起来像在发呆,其实她是在练习神识,她发现每天练习有助于增长神识力,至少这两天她再也没有把老鼠弄得七窍流血过。
如果现在屋外有人,就会看见靠墙放柴火的棚子下有两个小黑影在动,旁边堆起了一个小土堆,仔细一看竟是两只硕鼠在墙角挖洞,而那面墙正是张菊英和云富贵所在的东屋。
翌日天没亮罗美芳就背着草鞋出了门,和对面的俞乐吟一起前往晒谷场做队上的拖拉机去公社,蒲柳村往清水镇去有十几里路,走过去的话也要两个小时。
队上拖拉机就一辆,车上放满了鸡鸭等牲畜,大清早安静的晒谷场乌泱泱一般人,人们大包小包提着背着。
司机大声指挥着大家安放东西,仔细一听竟然是个妇女同志:“大家别挤,一个一个上车,否则谁也别去,到时候去晚了买不到东西可别怨我!”
又折腾了十几分钟,拖拉机摇头晃脑一路轰鸣着远去,晒谷场重归宁静,没人看到有两个身影跟了上去。
云落摸着古董似的二八杠自行车啧啧称奇:“白哥哥,你哪儿弄来的啊?”
俞少白把两筐鱼放在车座后绑好,闻言笑道:“村长于叔家的呀”绑好后他用手晃了晃,确实绑结实了便冲云落招手,“来你坐前面,咱们出发。”
云落有些犹豫,两筐鱼六十多斤加上她得有一百二十多斤了吧,这么远的路......
“没事,我之前就用车载着我娘去公社看病呢,别担心!”
云落心惊胆颤地坐到前面的车杠上,车头摇晃了几下很快被俞少白稳住,她心里才稍稍安定。
清早的天格外冷,车子迎风前行,云落虽然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