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云朵六年,雨熙还是第一次进云家的大门。原本以为无非是别墅草坪游泳池,走进这扇大铁门才知道,自己的想象力还是太局限了。
人比人得死,同样是一家四口,他们一家挤在几十平米的小蜗居里,整天过得捉襟见肘。可云朵却已经有了自己的球场、游泳池、图书室、健身房、大花园。
“看来投胎真是一门技术活!”她由衷地感叹着,挽着雨泽的手,原本还雄赳赳气昂昂,现在突然不自信起来了。身上这件山寨小礼服是不是太寒酸了?
“你第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感觉?”雨熙问哥哥。
“和你现在的感觉差不多,很受刺激。”
雨泽这么一说,雨熙释然了许多,一向云淡风轻的哥哥都能不淡定,自己这种想死的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云家兄妹迎出来,把他们带到父母面前,大家寒暄了一翻。
云一帆很亲切,笑盈盈地说:“就当自己家一样,不要拘束。”
话虽这么说,要不拘束也难。雨熙很快发现,自己要想融入那些太太们的谈话中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从她们嘴里说出来的,是她从未接触过的生活,巴黎秀场的花边,慈善拍卖谁拔得头筹,都离她好远。就连云朵的同学,一个个看到她,脱口而出的就是姐姐在哪个大学上学?她说出大学名字,她们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姐姐没有出国?她受到伤害了,为什么一定要出国?
“姐姐是云朵家的什么亲戚?”有人问她。
雨熙支吾着,严格说来她和云家没什么关系,不过是占了哥哥的光。而哥哥,不过是云家的一个家庭教师。
云樵过来解围:“这位姐姐是我高中时候的同学。想当年她上学的时候可是我们班的一霸,当然是学霸的霸。国外许多学校都投来了橄榄枝,可人家硬是选择留在了国内。”
这话也非全部是谎言,雨熙的成绩虽然不像雨泽那样好得变态,但也是一个优等生,高考那年也有许多学校供她选择。
孩子们听了雨熙的辉煌历史,个个咂舌,真没想到云樵还有这么厉害的同学。
云樵将手往雨熙肩膀上一搭,说:“老同学,我们一起好好叙叙旧吧?”
雨熙也不想在一帮小屁孩面前出臭,任由云樵搂着她走到了花园。
云樵一屁股坐在草坪上,双手抱着头,躺在了草地上,仰望着天空:“这里是观看天空最好的地方,你来试试。”
雨熙不敢,听说有钱人家的草坪都是国外进口,一株草比郁金香还昂贵。这一脚下去,踩的都是钱啊!
云樵看出了她的顾虑:“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人服务的,如果让人感到不舒服,就是不能物尽其用,那它就没有了价值。”
雨熙抬起右脚,小心翼翼地踩上去,像踩在了羊绒毯上一般,软绵绵的。
她在云樵身边坐下,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她对星星所有的认识也就限于牛郎织女的传说,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一个的小白点。
但云樵不一样,他对星星很有研究,他能说出星星的许多名字,关于他们的故事。听他讲那些故事,雨熙忽然觉得这人也不是她想的那样一无是处。
云樵说:“在我英国的住所,有个望远镜,从那里面看到的星星特别的亮,就像在眼前。我常常想,是不是望远镜的原因,星星才会这么亮,如果我把它带回来,在国内看这些星,是不是也一样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