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长袍,“你别害羞,隔衣探穴不易,你是做不来的。”
“我知道。”婵娟抑不住满面飞红,看他继续脱掉中衣与内衫,露出清瘦结实的胸膛。
“前面我可以自己来,背后的就要靠你了。”他轻道,将十根暂替银针在烛火上一一燎过。
他慢慢将四支针刺进胸前穴位,另两支针挨到丹田时,犹豫一下,隔衣刺人,唉,他也很害羞啊!
婵娟咬咬唇,接过最后四支针,看他转过身,背向自己。
“你可认得准穴位?若刺错了,我可就一命呜呼啦!”知她点穴基本功极扎实,又钻研过人体穴位图,一句玩笑话,只是为稍减她的紧张。
“不会错,我认得准。”她话语坚定,绝不容许自己差错分毫。
“若觉得手不稳,就将掌缘靠在我背上,竖直刺人,不能偏斜,出了血也不要紧,莫慌莫乱。”他再次叮嘱。
“好。”轻轻将他肩后长发移到他胸前。
“首先用最长的银簪,肩井,两寸六分。”
银簪缓缓探人,她的心怦怦地跳,他的肌肤光滑有弹性,极好下针。
“大杼,一寸三分。”
“哦。”她深吸口气,慢慢吁出,拂在他耳后。
“心俞,九分。”
“是。”汗滴从她鬓边滑下,落在他肩上。
“肾俞。一寸一分。”
连左手都抖起来了。她无处支撑,左臂不自觉地穿过他腋下,避开露在外面的针尾,按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屈恒怔了怔,伸手覆上她微颤的纤巧掌背,稳稳地握住。
“好啦!”她身子一软,跌在床上。
“多谢你。”他柔声道,“你做得很好。”
婵娟打起精神,勉强笑笑,擦拭掉汗水,定了定神,手指握住针尾,将真气一一注入。
“你好生歇歇,最好睡一觉,时辰到了我再唤你拔针。”屈恒微微笑着,将长衫盖到她身上。
“好。”她小小声地应,看起来有些虚弱,闭上双眼,无意识地又蜷到他腿边。
唉!他这个任人宰割的萝卜都没有她紧张。
温柔地望着她秀致的小脸,他轻轻叹着,拉回心神,专心致志地开始运功。
……(*……(*……
“婵娟?婵娟?”
谁在唤她?温温的声音真好听。
“婵娟,有蜘蛛爬到你衫子里了。”
什么?她立刻跳起来,一头撞进温暖的怀里。
“在哪里?在哪里?”她慌叫。
“没有,没有,我赶跑了。”屈恒有些窘地扶住她。有次他见笑寒这样唤她起床,深觉好笑,这回没来由地玩心一起,小试一下,没想到……呃,这么灵验!
“哎?不是笑寒师姐啊。”她揉揉眼,有些埋怨,“谁又吓我?”
“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他柔声道歉。
“师父?”她傻眼。完蛋,师父也被笑寒师姐带坏了吗?“呃……是不是要拔针?”
“是啊。”他转过身,有一支针他够不到。
“咦,就剩一支了?”她轻轻拔掉它。
“其余的我自己拔了。”他迅速穿好衣衫,将缝衣针递还,笑道,“发簪已经物归原主了。”
“哦。”婵娟愣了愣,手抚上发髻,摸到银簪,不由脸一红。
“你跟我来。”屈恒一手拎着早先扯下的幔帐,一手牵着她来到洞口。
“从这儿跃下去,你怕不怕?”他转头看她。
跃下去?
婵娟向下一望,山谷极深,隐隐传来汩汩水声,峭壁上藤蔓交缠,偶有怪松斜支出岩缝。
她恍悟,悄睇身旁一眼,师父明亮的双眼望着她,乌黑的长发随风飞扬,与她的纠缠在一起。
“不怕。”她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