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倒有些不解。国师乃国之根本,于私,是小皇帝的师父,其亲舅,于公,国师在西南,打得白亦墨节节退守。战事正酣之时,小皇帝怎认定国师会来?”
“我儿尚幼,怎懂其中奥妙。国师虽是亲皇舅,陛下与之心结却颇深。当年,太子妃大婚前无故烧死,你可知晓?”
“孩儿在南都,亦有耳闻。”他们在说我吗?人,惶恐而凄然。
“那太子妃本是小皇帝同门师妹,亦为国师之徒。据说,国师是为她,才接了讨伐乌戎的帅印。”
“为这?”
“国师清傲之至,居然和亲侄一起,喜欢自己的女弟子,哼!何等荒缪。这,让小皇帝如何释怀?再者,乌戎一战,我朝大获全胜,国师因此牢握天下兵马大权,百姓对之更奉若神明,一呼百应。小皇帝初登大宝,雄心勃勃,可在朝堂之上,整日对着这位功高震主的老情敌,定然寝食难安,动手除掉国师,不过早晚之事。”
“难怪前日,国师误放白亦墨,小皇帝竟收了其兵权,此次出征,也只封为先锋。”
“正是此故。”温文欣慰不已。人开始有些茫然:事情果真是这样?
“父亲,恕小儿大胆揣测。国师决非抛下战事,临阵脱逃之人。何况,莫紫君即便与白亦墨有何瓜葛,也不过是名市井大夫罢了,国师怎会……?”
“这点,为父也想不通。不过……”
“如果,如果那莫紫君就是太子妃……”张贤之自言自语道。
“对!所言极是!”温文大喜,“或许当年国师府之火,不过用来掩盖逃婚的丑闻,那,杜宛君必定没死。真若如此,她也该同莫紫君一般年纪。”
“不过,莫紫君是男子,而杜宛君是……”
“女扮男装!哼!否则,他白亦墨也不会对区区一个莫紫君如此上心!”
“父亲,孩儿倒糊涂了!”
“白亦墨号称铁面王,除了当年对杜宛君手下留情,何曾心软过?”
“此话怎讲?”
“贤之,当日你在南都,不知晓此事。六年前,为了破坏太子与乌戎联姻,白亦墨遣人杀了察哈王子,令我栽赃杜宛君。刚将之入狱,他却出尔反尔,要为父放人。为父没法,只得暗地知会国师,让国师出面相救。之后,我派人刺杀太子,几近成功,他又出手相救。我总算明白了:任他白亦墨如何,终究也是一人。是人,就有弱点,而白亦墨的,就是这杜宛君。”
什么东西,润湿了脸,心,疼得失去了知觉,呼吸也不再通常。白亦墨,从凤吟楼开始,你就利用我。利用我接近师父,利用我对蠡姬的心,用他人的性命破坏了联姻,用一杯流年毁了师父。聪明的你,设下一个个局,套进我的感情,也套牢你自己。不堪的你,我该如何面对?心里的血窟窿,你用什么去补?
“我儿,消息可曾放了出去?”
“父亲放心,三日前,孩儿将莫紫君已回陨水镇的消息悄悄放出,此刻,国师也该得了音讯,不日定会有结果。”
“好!国师一来,定获死罪!这朝堂之上,再无其立足之地!哈哈……”
“那白亦墨……”
“白亦墨!哼!小皇帝对我恨之入骨,我又何曾不知?为父先借小皇帝之手灭了国师,再借白亦墨毁这小儿。白亦墨不似国师,有盖世神功护体。今日既知死穴,何愁没机会打他七寸?!”
“据孩儿所知,白亦墨连战连败,他,真能得这天下?”
“并非如此!开战来,白贼虽连连后退,可军力毫无损失。行此之举,一为离间小皇帝与国师,促其尽早下手。否则,也不会遣了你,又派我来。”
“原来如此。”
“二则,可迷惑小皇帝,使之对其掉以轻心,他日再战,一旦轻敌,此战必败。儿呀,这一役,不在战场,在乎攻心也。”温文的话,越说越沉闷,最后稀疏不已:“唉,白亦墨,为父也自愧不如。”
“孩儿以为,父亲大可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张贤之倒精神了,“既然那莫紫君是关键,待孩儿将之拘捕,悄悄囚禁,看他铁面王如何应对?”
“此言甚是!似你这般死守也不是办法。儿可先将伍氏夫妇拘起,放风出去,莫紫君重情重义,若得悉消息,必会营救。此人武功一般,轻功了得,此番,小皇帝派了四名一等侍卫相助于我,若能小心布置,大事必成!”
“孩儿遵命!”
第50章 林遇文 / 穆素
林遇
真恨自己:为什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