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言瑛噎住。
言婉不再搭理她,命绿玉端一杯新茶过去,绿玉走到言瑛跟前,按照言婉的示意,当着言瑛的面,将杯子摔破。是敬死人。
言瑛瞪大眼,望向言婉:“你什么意思!竟敢让个贱奴才羞辱我!”
言婉却对绿玉说:“绿玉别害怕,我这个妹妹说话一向粗鄙,你先下去吧。”
言瑛颤着手,扫向周围的婆子丫鬟:“你们,去将言婉给我逮下来。”
没人动。
过去六姑娘有言夫人的宠爱,后宅无人敢忤逆她,这要是以前,她们说不定会听从她的话,现在不一样了,四姑娘可是获得大人庇护的人。言府真正的主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是以当言婉开口让人将言瑛赶出去的时候,婆子们的动作格外麻利。
言瑛走后,绿玉从屋后冒出来,凑到言婉跟前,担忧地问:“姑娘,只怕六姑娘会去找夫人告状。”
美人不以为然,笑道:“无所谓,她想去和谁就和谁说。”
绿玉终是忌惮言瑛,她倒不要紧,就怕四姑娘会受委屈。四姑娘待她好得很,她不愿意看见她被人作践。
她的心思写在脸上,言婉一看就懂。
美人轻挪步子,朝屋里而去,“绿玉,你记着,以后在府里,再无人能够欺负我们主仆俩,你无需为我操心。”
绿玉点点头:“明白。”
那边,言瑛哭着去向言夫人诉苦,添油加醋,言夫人听后,一言不发。
“娘,兄长为什么突然对她好,我也想住那样好的屋子。”
言夫人皱紧眉头。
这些年,言喻之的淡漠冷情,她都看在眼里,他忽然对家里的妹妹上了心,确实奇怪。可不管怎样,既然是他做的决定,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或许你哥哥只是一时兴起,见她可怜,所以才赐了好地方给她住。你先别去惹她,待过阵子你哥哥忙起来,哪里还想得起她是谁。到时候,娘亲再帮你出今日的恶气。”
言瑛眸子闪起亮光,“嗯。”
那之后一个月,言喻之果然忙得不可开交。就在大家以为言婉的好运与眷顾即将消失时,言喻之却让管家传了言婉去书房。
他一个月都没回过府,一回来,见的第一个人不是言夫人也不是旁人,而是言婉。
众人哗然,心思各有不同,唯一的相同的,就是对言婉的羡慕。
想要获得言喻之的青睐,难于上青天。可是言婉却做到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管家轻声回话,眼睛往上瞄。
屋子最上头,四姑娘正安静地坐在那,面上没有半点畏惧的神情。
别人取血时,多多少少都会害怕,四姑娘却不一样,淡定自若,仿佛这样的事已做过无数遍。更难得的是,她还主动伸出手腕,竟是在催促他动作快一点。
少女指了指屋里,“我不想让兄长受苦,喝了我的血,他就不会再痛了。”
管家内心感慨:真是个深明大义的好姑娘。
这次的取血,与前两次不同,前两次割破的是手指,这次割破的是其他地方。
鲜红的血,白嫩的手,颜色映衬,格外触目惊心。
管家取过那么多次血,这次却有些不忍下手,取血的时间比之前更长,为的就是让她能舒适些。
取了半碗血,急匆匆送进内屋。
言喻之气喘吁吁地喝下药,一滴不剩,全都舔干。
他这病怪得很。有时候来得毫无预兆,有时候却能未卜先知。这次发作,他便有了预知,连忙赶回来。
可能是因为知道不用再喝苦药的缘故,坐在屋子里等待病魔降临的时候,他竟没有平时那般焦虑惶恐。
他一想到她,心里便有了盼头。
其实那天他说错了。
她不是他的药。
她是他的糖。
尝在舌间,甜滋滋的,就连病魔也不再可怖。
这时候无比庆幸,庆幸父亲收留了她。
言喻之喝完了药,在床上躺了半个时辰,总算恢复精神,觉得闷,坐上轮椅准备往屋外去。
一迈出内屋,就望见她坐在外头。
言喻之一愣。
他以为她回去了。
少女站起来,欣喜地奔向他:“兄长,你好些了吗?”
他点点头:“嗯,好多了。”
少女松口气:“那就好。”
他好奇问:“你怎么还没回去,外面天都黑了。”
少女目光热忱,天真纯情:“因为担心兄长,所以不敢回去,如今看到兄长真的痊愈,我也就能放心了。”
她的关切令人觉得温暖。他听过那么多奉承,也就今天听到的,最撩动人心。
言喻之抬眸接住她的目光。
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略显苍白,脆弱得像是一碾就碎的花瓣。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移开视线,不敢与他直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