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手里的蜡烛,只留下一缕袅袅青烟。
头景一览无余,昨夜那群贵妇们坐着的那张石桌底下留了个装瓜果用的铜盘子,大概是小沙弥收拾时漏掉了。
谢瑶看了看手里的烛台,直接将熄灭的蜡烛从烛台里□□随手扔了,走到石桌旁将铜盘子捡起拎在手里,握住长长的铁钎,将烛台底座做锤,正准备往当了锣面的铜盘上敲,只是敲下的一瞬,又犹豫了。
朝阳楼上联诗是雅事,这样做,就落了下成。
她正踟蹰,西边突然蹿起一道火光,屋里立马就有了动静。
她心中暗道,这姓徐的真有魄力,放火的事情竟也干得出来。
已经有下人推门出来打量,谢瑶当即跑上去,将烛台和铜盘往那婢女手里一塞,喝道:“没看到着火了吗?别愣着,快去将贵人们都叫起来!再晚就要命了!”
那婢女被唬得一愣,手忙脚乱地接过,一边敲一边看着西边的冲天火光抖着嗓子喊:“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
这招果然管用,第一声脆响之后,院子里就有屋子陆续亮起了灯,没多久,所有人都已经手忙脚乱衣衫不整地跑出来,四下张望打听哪里着火了。
原本这里都是女眷,带着的小娘子小郎君们大半夜从被窝里拉出来,免不了又要哭闹,女人焦急慌张,小孩哭闹喧哗,整个院子转眼就已经站满。
而那道莫名其妙的火光,竟然又莫名其妙地熄灭了,敲锣的婢女看收不了场,吓得结结巴巴,不明所以。
这位夫人的衣服系错了,那个小娘子的头发缠住了簪子,还有孩子的鞋子丢了一只,吵吵闹闹伴着哭喊声,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谢瑶站在廊下看着一群有些狼狈的女眷,将方才和徐行俨协商好的计策又在心中盘算了一番。大致便是她设法将事情告知诸位贵人,让她们先知道此事,以节省时间。至于是否有人相信,他会来解决。
至于细节之处如何处置,还要看她自己应变。
他也当真大胆,除了朝阳楼那一面之外两人并无交集,他竟就相信她既能顾全己身,又能将事情办妥?
此人,很是可疑。
她远远地看到锦娘扶着母亲也已经出来了,正在廊下站着四处张望,当即不再犹豫,拨开众人,径直走到在场品级最高的忠勇侯夫人跟前,朝她行了个礼道:“侄女谢瑶,给夫人请安。”
侯夫人今年不到五十,但保养得体,分毫不见老态。头发虽然没梳,但衣衫还算整齐,正吩咐奶娘从儿媳手里抱过哭闹的小娘子,又指了人去外面打听到底发生了何事。神态分毫不乱,不愧是将门出身,有大家风范。
看到谢瑶行礼,侯夫人虽然疑惑,却还是很客气地问她有何事,脸色也无不耐。
谢瑶当即将说出已经备好的说辞:“回禀夫人,方才侄女夜里惊醒后没了睡意,便在院中赏月,前院一个小沙弥慌张来敲门,说寺外来了叛军偷袭,马上就要抵达寺门,要贵人们赶紧起身,方丈正在想计策应对,还要贵人们派出身边护院供人协调。谢瑶深知兹事体大,方才前院有冲天火光,着实可疑,便冒昧让下人将贵人们叫起。”
“寺中沙弥必然不会骗我,但谢瑶人微言轻,所说必然无法让诸位信服,但此时人命关天,若此事当真,后果不堪设想。夫人在在场所有贵眷中品级最高,人员该如何统筹,还得夫人协调一二。”
旁边有婢女将披风给侯夫人披上,侯夫人抓住领口,听着谢瑶一五一十的话,表情又诧异到凝重,最后待谢瑶说完,才道:“此话,我怎知真假?”
谢瑶笑了,“若侄女此话是真,是夫人明察秋毫,若侄女此话为假,该论处何罪,夫人该比侄女清楚。”
侯夫人脸上表情变幻,只是犹豫了数息,便唤了旁边一个健壮妇人,交代了两句。
那妇人点头应是,身子站直,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忠勇侯夫人有话对诸位贵人讲,还请诸位贵人冷静。”一连说了两遍,一字一句,直入人耳。
谢瑶惊异,不料侯夫人身边还有这般能人,看样子是个练内家功夫出身的,也难怪,忠勇侯是位实干能将,身边能人辈出,在夫人身边放一个,也理所当然。
妇人喊话之后,立马回到侯夫人身后。
人群瞬间安静,纷纷看向侯夫人,跟前的人往后退了两步,在侯夫人一家人周围留了一片空地。
侯夫人却不言语,回首看向谢瑶。奇乐居:599563631
谢瑶心中暗叹,果然姜老味辣,即便她对自己的话有了几分相信,却还是将自己推到前面做出头鸟。
她只好上前一步,将方才对侯夫人说的话又换了说法复述了一遍,人群顿时就又开始躁动。
可躁动只好,立马有人问:“若当真有人谋反,只叫来几个护院如何能成事?”
还有人问:“庐阳王谋反?他若当真谋反失败,为何会杀来永安寺对付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
谢瑶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