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一脸古怪的看着陈余,就差没让陈余快点拜师叫他师傅,在他看来,我是你小子的救命恩人,武功远远比你这不正宗的伪四品强,直截了当的跪下磕头拜师,两皆欢喜。
两人大眼瞪小眼,愣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陈余平息了心中的震动,深深吸了口气,道:“前辈方才说的,小子怎么没能够听明白?”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道:“世间能让玄机这老牛鼻子花费大半修为,赠送他人的那位,除了当年陈秀之外,并无其二。”
“众人皆知,陈秀在十六年前被那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捣鼓出个私囤兵器,意图造反的罪名。这兄弟两脾气又一样的倔,宁死不从皇帝陛下命令的陈秀当场就焚宫,身着战时银甲战马,直径冲入火中,以示此生征战皆付之一炬。”中年男子淡淡的看着陈余。
“这其中说不得还有内卫的煽风点火,咱那位皇帝陛下,绝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若说无缘无故去动陈秀让整个朝廷功臣寒心,这是绝无可能的。”
陈余脸色一沉,中年人嘴角勾起,就此知道陈余就是那个内卫怀疑被人掉包了的世子殿下,只是他生性这般,也不可能提着人头去京城邀功弄个从三品的怀运将军当。
这颗燕王余孽的头颅,至少也要是正二品的骠骑将军吧!
不过,再值钱也值钱不过自己徒弟,天生剑骨又不是大白菜,这小子就算是陈秀的儿子,那位皇帝又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能拿镇东军把自家门派给荡平了?
想到这,中年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定那个疯子皇帝真会为了他的帝业永固,把二十万镇东军都拉出来与自家宗门门口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拉练,顺便这整座江湖看看,以武犯禁的下场是何等凄惨。
“这原因其二,便是你身上的气机。”这邋遢的中年男子指了指他的脑袋,再笑道:“这其三,我这辈子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那吴郡之中的燕王府我也并非从未去过,陈秀虽雄才伟略,却是一肚子死忠心肠,他认定皇帝陛下才是如今能够执掌天下的九五之尊,他陈秀只需为他的皇兄打下江山兄弟二人便可以把大夏永固,王妃还劝说过陈秀,岂知陈秀迂腐不改,方才导致十六年前大火焚宫的惨案。”
却又是故人。
陈余苍白的脸色上出现一抹异样,无论是李汉、陈方杰或是面前这位中年男人,皆认为自己父王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只是在陈余眼中,那位素未蒙面只听其丰功伟绩的父亲,他陈秀,是一个连家都保不住,反抗都不敢的懦夫!
他冷笑道:“何止迂腐?只不过是连自己家都烧了,以死逃避的懦夫!”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陈秀啊陈秀,听到没有?你儿子也认为你是懦夫!彻彻底底的懦夫!”
对于他来讲,陈秀也是懦夫。
世人都知晓,燕王正妃是一个连士族都算不上的寒门女子,极少人方才知道,那位出身寒门却能够入主正妃的女子,乃是东都沉剑阁第二十三代的第四剑。
燕王陈秀如此多年以来,身边未曾有过一名宗师高手,但却没遭遇任何一起暗杀,不乏陈秀本就身为正二品高手的缘故,而最多的还是身边那位甘愿一共赴之火海的王妃。
燕王王妃在不为人知的幕后,一剑破敌九十六,皆为五品以上的死士高手!
被王妃称作师兄的那人,在燕王府大火之后,便游离世间,极少过问沉剑阁内事物,逍遥自在去了。
中年男子站了起来,轻声道:“有酒吗?”
“没有。”陈余淡淡道。
“没有正好,我有。”他取下腰间悬挂着的酒葫芦,一把扔给了陈余。经常偷吃李汉私藏美酒的陈余打开盖子,不仅赞叹一声好酒,仰头便灌了一口。
“叶城怎么样了?”
“听说天干军回来解围,那蛮夷少主许悔被逼无奈退走,黑鹰门战死了五品以上的高手,其中就有他们视为守护神的老门主程铁鹰。”中年男人手一揽,巧妙的划出弧度,夺去了陈余手中的酒壶。
“以陈方杰的做法,就算发现你被掳走,也定会暗中查探而不会明面大张旗鼓,毕竟你的身世就见不得人。”他抿了一小口酒,再次问道:“拜我为师也算皆大欢喜,真不愿意?”
陈余那嘴角微微一斜,虽还没恢复过来,苍白的脸看上去有种更加令人怜爱的感觉,吓得中年男子把酒灌进去大半,苦笑起来。
他一脸怪异的看着陈余,这一笑可比那虚实境界的高手全力一击还可怕!
不过,倒是有不开眼的蠢货来了。
中年男人冷笑起来,道:“我道是谁来势汹汹,原来是天华宗的二长老,别来无恙呀!”
打前面走出三人,身着紫衣,面色阴沉。
“叶秋,你杀我天华宗弟子,老夫要讨个说法!”那紫衣老者脸色阴沉得可怕,冷哼一声,道。
陈余暗自记下了那邋遢中年人被叫出来的名字,努力的回忆着有关讯息。
“杀你天华宗弟子,还需要什么说法?”名为叶秋的中年男子眯着眼睛,手中酒葫芦转了几个圈挂在腰间,忽然以极为悠闲的步伐踏出一步。
陈余眼瞳一缩,这一步好快!
叶秋信步而行,第九步开始背后长剑剑吟声一鸣,竟然自动出鞘!那剑在半空中划出一圆,在那三个紫衣其中之一脖颈上飞过,那人冷笑道:“想不到你叶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