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他靠着我坐下,假装是个陌生人要和我搭讪。这要怪我自己,分开后,他每次来找我,我都会奉陪。虽然每次他离去,我恨得咬牙切齿,发毒誓与他再无瓜葛。但下一次他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我门口时,我总会为他开门。
直到上次,他伤透了我的心,就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他可能觉得,我没心没肺,根本不会恨他。
是我自己的错,和他兜兜转转了好多年,断都断不了。
但是,他错了。
我恨他。尤其是后悔了之后,更加恨他。
他不知道我的变化,自顾自地伸手拿起我面前的啤酒。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他会用舌头挑逗杯口,算是与我间接亲吻。
以前,我很吃他这一套。
我伸出手,把啤酒夺了过来。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但马上又转成了笑脸。
“宝贝,你是要喂我喝吗?”他得意地问。
我站了起来,把杯子举到他的头上,淋了下去。
“你发什么神经?”他被冰啤酒冷得尖叫,连忙跳开。
这种天气,冰啤酒往他的头上浇,我觉得很开心,非常开心。
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他难得地严肃了起来。
他靠近我,一把抱住我:“怎么了?”
我猛地推开他:“老子一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我恨不得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他又扑过来抱住我,力气很大。这次不管我怎么推,他都抱得死死的。
他看着我,眼神难得流露出关切,自顾自地说着:“你要是难过就哭吧,在我怀里痛痛快快地哭。”
我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怎么不去死!”
我们的反常在酒吧引起了一阵骚动,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他惨笑着反问:“你真的要我死吗?”
我恶狠狠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他对我笑了笑:“你开心就好。”顺手拿起旁边的空酒杯,狠狠地朝自己头上砸,刺眼的红血从他额上留了下来。
他曾经刺痛我,我刚下定决心把他从我心中连皮带肉地拔出去,他却又刺入更深,很痛。
旁边的人张着嘴巴,似乎在尖叫,但我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他满脸是血地对着我笑,朝我走来,嘴里一张一闭,说什么,我也听不见。
他在我面前倒了下去。
“你怎么不去死!”我很想用这句话,让他在我的生命里消失。
但我却走了过去,昏昏沉沉地扯起了他,把他拉出了酒吧。
我送他去了医院。
在车上,我失神地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巴黎街口。我游离于外,不属于这里。但是,我哪里也去不了。
就像他游离于我的世界,他的心不属于我。但是,我同样哪里也去不了了。
他刚才的口型说的是:“我爱你。”
我恨他,恨将我绑得死死的。
我们彼此纠缠。
他用一个酒杯把我又拉到了他身边。他昏沉,却胜利了。
我们根本不该相识,一开始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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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一座矛盾复杂又多样的城市,生活着同样矛盾复杂又多样的人。有人简单幸福,有人堕入深渊。
相同的是,不管是甜蜜的人,还是痛苦的人,在天亮时,他们都会为自己开始新的一天。他们自己选择所走的路,不管是柳暗花明,还是万劫不复。不管前路如何,自我选择的路,多了份甘愿的心情。
有的路,荆棘万千,但幸好,在这座城市里,还有空间可以让他们呼吸,让他们为自己而活。
这座城市容得下明亮幸福,也吞得下黑暗痛苦,包容万千。
没有旁人多余与不屑的指摘,正是巴黎这座多样城市的复杂魅力所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