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叶少。”一旁的李姓中年男子恭敬地回答道。

“呵呵……死到临头而不自知。”叶途冷笑了一声，“既然有妖国的大人物要他的命，你就走一趟。”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小区。

李姓男子望着徐稚年消失的方向，双目中闪过了一缕寒芒。

“嘟……嘟……”下了电车，徐稚年像往常一样走上了那条荒凉的小径，联邦给他派发的居所在旧时代那会儿被称为“农村”，徐稚年对旧时代的事不是很清楚，总之他家这里人烟稀少，异常荒凉。

小径上，徐稚年迈着轻快的步子，心中却是十分沉重。对于明天的考试，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把握，毕竟文科要复习得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看来要早点做准备了啊。”少年心里想着，抬头望向前方。

“嗯？”

前方的不远路段处，有一名中年男子，正直直地站着，微冷的目光就那样轻轻地扫过自己的身体。看样子，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

“你就是徐稚年么？”原本徐稚年打算装作没看见，直接走过去，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不出所料，男人发起了问话。

听到他问话的那一刻，徐稚年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寒意袭来，低着头回道：“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

嘴上这样说着，但脚步没有丝毫放慢。这个男人给了他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他几乎可以听见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大叫着让他尽可能远离这个男人。

“哦？是么？”男人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嘲讽，“徐稚年，男，16岁，就读于金陵市第一高级中学，6岁时，父母在前线执行军方的秘密任务时牺牲，10岁时参加灵种鉴定，鉴定结果为无灵种，身患嗜睡的隐疾……”

男人“如数家珍”般地说出了徐稚年的一条条信息：“年轻人，说谎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哦。”

一旁的徐稚年听到男人一语叫破自己的身份，当即拔腿就跑。

“什么——”正当他准备跑路时，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脚硬生生地被冻结在了地面上，双手亦被冰冻，整个人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在看到双脚上的冰块时，徐稚年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惊怒道：“你是除妖师！”

男人没有理睬徐稚年的惊诧，而是伸出右手，做出了一个爪型的姿势。紧接着，徐稚年看到了他人生中的见到的第一个灵术。

“灵术，寒刃。”

随着男人的口音落下，原本夏季傍晚的闷热一扫而空，留给徐稚年的只有透骨的凉意。寒气涌动，阵阵白雾散开，随即，一柄幻化出的透明冰刀直直地对着徐稚年，在夕阳的照耀下，闪过道道寒芒。

“你身为除妖师，居然对同胞出手！”徐稚年压下心头的恐惧，大吼道：“前线的士兵用生命保护人类疆域，你却在这里滥用你的能力！”

“多说无用。”中年男人仿佛也看出了徐稚年内心的恐惧，“怪就怪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徐稚年闻言顿时一愣，大脑飞速运转之下很快就想到一种可能，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果然是红颜祸水啊。

“我对季寻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请教。”徐稚年解释道。

男人没有回话，面带讥讽，心想少爷又会是那种争风吃醋之人，没有回答，淡淡说道：“该上路了。”

说着，半空中的冰刀在白雾寒气的笼罩中慢慢地逼向徐稚年的左胸。

——怎么办？徐稚年绞尽脑汁，最终却没有想到任何逃生的可能性。

毕竟一个经验丰富的除妖师要对付像他这样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不要太简单。

“难道要死在这里么？死在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除妖师手上？”徐稚年心急如焚，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对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他只能无奈地看着冰刀一点一点向胸口刺去。

“嗤——”，那是锋刃刺穿衣衫的声音。

徐稚年的肌肤可以明显感受到那冰刀的寒冷与锋利，他毫不怀疑自己下一秒就将死去。

“你这个懦夫，不敢在前线杀敌，就会对付同胞，你根本不配当除妖师！”终于，徐稚年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大声地谩骂道。

徐稚年的这句话仿佛极大地刺激到了面前的中年男子，男人狞笑了一声，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态势：“我不配？你看看我的刀配不配！”男人怒吼一声，右手彻底平推而出。

听到男人的吼声，徐稚年绝望的闭上了眼，他曾经无数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死在人类与妖族的战场上，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如此窝囊地死在同胞的手中。

“你就算杀了我，不配就是不配！”一口气将心中的惊怒宣泄完，喘着粗气，徐稚年惨然一笑。

——爸，妈，看来我没办法为了驱逐妖族而献身了。

都是因为弱小啊，徐稚年心中有千万不甘也无济于事。因为弱小，所以他现在连逃跑都做不到，从小到大，16年的光阴，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力量。

猛地抬头，睁开双眼，少年用一种令人心悸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如血的残阳，那双眼睛中喷薄的恨意仿佛要把整个世界燃烧一样，连一直都没有情绪波动的中年男人都为之侧目，使得他竟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

“真是不错的眼神。”

不知何处传来了这样一句赞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