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物,想要打压时,又愕然发觉明远早已培养出了大批优秀弟子,清玄宗已经是个有底子的门派了。况且明一这些年四处游历,事迹传遍七洲,这其中虽有明远不遗余力的推波助澜,她本身却也当得起定海神针四字。三百年前门派势力重新洗牌,清玄宗一跃而成顶级宗门,坐踞南洲,傲视四海。
到现在,清玄宗内唯一没摆脱曾经二流宗门标记的,也就只剩下这喜好华丽的风气了。
可想而知,清玄宗内众弟子对于这么一个掌门,自然是尊崇万分。
摇信近水楼台,性子又直,更是只差把自己师尊当成道心指向。
“达天下,理万物,眼界必要放长远。旁人走一步看两步,你非但要走一看十,还得晓得别人如何走剩下十步,你可明白?”
明远沉声。
还没等摇信恭敬点头,他忽然看见什么,笑了:“兽宗送的这只金光虎送到问道峰上。”
摇信疯狂脑内风暴,试图将金光虎和七洲局势联系起来。
是兽宗最近的暴动?还是云洲最大拍卖会?或者是因为无尽海海兽?
然后就听他师尊慢悠悠道:“你师叔不爱用飞剑,金光虎正好给他代步。”
……
摇信沉默片刻,还是将师尊的这句话记到了自己心里的小本本上。
那边摇识正慢慢往峰上走。
问道峰向来闲人止步,送他回来的师兄只送到峰下。他才筑基,还是要自己徒步上山。
他自己也说不清,回来是看见师尊好,还是看不见师尊好。
扪心自问,收徒大典上,众目睽睽之下,他拜见的却不是自己的师尊时,那一刻他是有些怨明一的。但他向来通透,或者说,向来消极,从不觉得好东西会属于自己,因此这怨气只持续到回来,便烟消云散了。
此时一步一步沿着熟悉的路往上,只觉得自己和一月之前初登问道峰时无甚不同,总归还只是天地间一个人。
他放下了心里明一的“注意休息”,脑子腾出空来,略想一想,便先往明一的洞府去了。
她洞府都有禁制,除了她自己谁也进不去。摇识望着这大门紧闭,也不知她究竟在还是不在。
多想无益,他恭恭敬敬地跪下来,结结实实拜了三拜——算是补上收徒大典的缺憾。
师父不疼徒弟,徒弟总没有不敬师父的道理。
他一张生无可恋脸,便是磕头,也看不出什么真切恭敬的意思。
几个侍童偷偷摸摸地躲在远处。这大半天的,他们早已收到消息,知道明一真人并未参加摇识的拜师典礼,均各有心思。
此时看着摇识的敷衍神色,就有人开始咬耳朵:“真人不喜欢他太正常了,我也不喜欢。你看他,根本不尊敬真人嘛。”
摇识磕完头站起来,耳朵动了动。
他听见了侍童的嘀咕。
但有什么计较的必要呢
这些闲言碎语从他一步登天便有。以往真人待他不错,他不在乎;如今打回原形,更不在乎。
他低垂眉目往回走,冷不防就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
“谁说的,我不喜欢我徒弟?”
摇识猛然抬头,甫一看清那张熟悉的脸,他就无意识地抿了抿嘴。
修真界众人提及明一,向来爱用清冷、洁癖一类词,仿佛这人玉雕雪刻,天上谪仙人,容不得任何人物玷污。
摇识同明一相处一月,虽觉得她并非传言那样冷漠,但只要想想问道峰山顶上也被她设下禁制,山风进不来,尘埃也进不来,便知她的爱洁。
可此时她从飞剑上跃下,纵使白衣一鼓,显出纤腰一束,他的目光还是停在她面上。
那毫无瑕疵的素白面容,此时因炼丹留下一道道灰黑痕迹,叫人想为她拭去,又不愿拭去,仿佛有了这么些脏污,明一便走下凡尘,生动了起来。
明一来得急,自己浑然不觉,她先放过那些嘴碎的侍童,只问摇识:“典礼结束了?”
摇识看着她脸上的脏污,慢慢点点头。
“……很抱歉。”明一沉默了片刻,她弯下腰,摸了摸摇识的头,“师尊炼丹忘记了时间。师尊再给你补一个大典,好不好”
再补一个大典,再把宾客用同样的理由邀来一次,听起来都滑稽。但明一这么说了,摇识就莫名地信她是认真的。
她看起来还是冷冰冰的,但那些灰色痕迹让她不再难以接近,摇识观察到她眼角微微下垂,愧疚和紧张从她紧抿的唇角流露出来。
她的话甚至有些低声下气。
她是在紧张他的心情吗?
仅仅这么一想,摇识心里便噗噗噗地放起了烟花。
他摇摇头,观察到明一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屏息了半刻,心情更加愉快起来。
他非常轻易地就忘记了收徒大典所带来的负面情绪。
“师尊大恩,摇识已无以回报,又怎会因师尊一时疏忽埋怨?”
明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