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公馆高大的阁楼后,有四间独立的小屋,是供佣人们居住的,小屋白墙红瓦,屋外围着一圈篱笆,篱笆里摘满了各色小花。篱笆外是一排排低矮的小树,郁郁葱葱四季常青。
离阁楼最远的一间,是属于阿丁的,相邻的一间是小陶的。两人不但房子离得近,关系也非同一般。阿丁的屋子里,陈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床,还有一个陈旧的衣橱,一张摆在窗边的桌子,几把凳子,其余就是些个人洗嗽用品。
刘剑飞在脸盆里倒了些开水,噙湿了毛巾,敷在阿丁的半边脸上。掌中暗运灵气,帮阿丁推宫活穴。
阿丁躲开刘剑飞的手,总嗫嗫诺诺的请求刘剑飞让自己来。
刘剑飞一用力,阿丁痛的咬紧牙关,整齐的两排牙阵上开着两栋大门。
“你最好安静点,再这样吵吵闹闹,扰乱本少爷的心神。本少爷下手就会失了分寸,到时你可别又喊疼。”刘剑飞受不了阿丁的念叨,小惩大诫。
阿丁吓得立刻闭上了嘴巴,腮帮子鼓得圆圆的。
差不多半个钟头后,小陶跑来,告诉刘剑飞,老爷和福伯找他。刘剑飞停止推拿,拿开毛巾,阿丁的脸已经差不多快恢复原样了。
小陶在一旁戏虐的看着阿丁的脸,打趣道:“丁小弟,姐今天才发现,你的脸真好看。”
阿丁裂开嘴,露出两个豁口,吹着气说道:“死吗?小曹姐真有染缸(眼光),要布要嫁给我?”
小陶差点呛着,学着阿丁的口气边咳边说:“你死好看,活上个紫扁豆。”
阿丁看到小陶离开,揉着脸问刘剑飞,“少爷,小陶姐说什么?”
刘剑飞忍俊不禁,“她说你现在像个紫扁豆。”
客厅里,福伯问刘正天,王聪的事该如何了结。
刘正天嘴上不说,心里却为刘剑飞打伤王聪的事感到欣喜。要知道,这几年,刘剑飞纸醉金迷,生活糜烂,身体一落千丈,简直就是个废人,别说打伤别人,要是没有刘少爷的身份庇护,早就被别人打死了。
刘正天笑着道:“你急着问我这件事,一定是为了那个臭小子?”
福伯不可置否,反问道:“难道你没有……”话说了一半,就此打住。
“何以见得?”刘正天吐出一口雪茄,眯缝着双眼问道。
浓密的烟雾后,刘正天的脸,虚虚实实,若隐若幻,就像他的心,正游离在破碎的心房里,无处安放。
福伯正色道:“如果这件事还没有解决,王副市长可早就登门拜访了。”
刘正天把剩余的雪茄仍在痰盂里,道:“就你是个猴精。”
两人哈哈大笑。
福伯借机提出了刘剑飞要任财务部经理的事,刘正天脸色一沉,原本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刻板的面孔雕塑般,又把所有情感隐藏。
“他也太狂妄了,以为能算几本账,就能掌控整个部门的工作,财务部工作繁杂,不是他能够应付的。除非他愿意去销售部,但是有一条,他必须再经过一次考核,否则他还是老老实实去做个财务部的小职员。”
“还要考,怎么考?”福伯实在不明白刘正天为何会要求再考一次。
刘正天淡淡的说道:“我听说云山西峰有一天然溶洞,盛产天生**石。传言这种乳石,表如白玉,骨如金石,经络似活血,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就让他去云山走一趟,找一块上好的**石回来。”
福伯闻言大惊失色,“什么,去云山,这绝对不行。云山西峰有溶洞那也是一百多年前的传言,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这些年更有传言,西峰出现了妖怪,就在前几年军阀混战时,有一千多人的队伍进了西峰,结果一个也没出来。就算溶洞的传言是真的,一千多当兵的进去都没出来,让少爷孤身犯险,那不是把他往悬崖边上推吗?总之,我不同意。”福伯断然拒绝了刘正天的提议,这样的要求,近乎无情。
“这事你做不了主,让刘剑飞自己选择,我倒要看看他刘剑飞有没有这个胆量,要成为人上之人,就必须干出点惊天动地的事。如果他因为一个传言便畏惧不前,他也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废人,能有什么担当,能指望他兴家旺族吗?玉不琢不成器,是,他刚有了些转变,要循序渐进,可是如今的形势,不像以前了,再也不是华海一家独大了。今天周世华明着前来联姻,暗地里呢,还有那些政府要员,个个阳奉阴违,那个不是贪得无厌的伪君子。国际形势更是不容乐观,各国列强对中国虎视眈眈,都把中国当成一块肥肉,你瞧瞧世纪广场上那些气焰嚣张的武夫,竟也敢在华夏大地上撒野,要不是老子年轻十年,也上去找他们拼命,人活着就是要有骨气,有气节。”刘正天眼中闪烁着光芒,pēn_shè着气吞山河的气势。
此刻刘剑飞正站在客厅外,听到刘正天这一番话,刘剑飞也不禁动容,热血澎湃。原以为,刘正天只是一个为富不仁的商人,再好不过,也就是一个无利害于民的规矩富商,他对刘少爷的决绝和厌恶,也是出于刘少爷对自己面子和地位损害,可是听到这些话,刘剑飞才彻底改变了自己对刘正天的看法,他为国为民,绝不会是一个心胸狭窄,爱慕虚荣的人,刘剑飞心里对刘正天有了一丝敬意,这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
前世作为一个特种兵,根植于心的爱国精神和不屈服的特质,早已让刘剑飞养成了嫉恶如仇的秉性,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