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将须贾的算计想清楚的王禅,看上去没有任何表情,面如止水,可心里却已是忐忑不安,心潮澎湃。对于这个徒弟能够解释成什么样,他没有一丝把握。
自他上次在密林口“窃听”了他父亲与张安的谈话后,他也是基本相信了张安是庆忌转世这一说法,特别是这两个月来,他也没发现在他间断性的“窃听”中有什么特别的言论。当然,这些窃听都是他自认为的窃听,王禅根本不知道这是张安和黄宇两人刻意而为的。
对于这个庆忌转世的徒弟能力,已经当了他八年师父的王禅都是心里没底,特别是这几个月,他甚至有一种刚认识张安的感觉。如今,他这做师父的,最了解张安的地方竟只有张安的力气。
不仅王禅有些紧张,范雎内心也是激动的,他心中的情感更倾向于兴奋。自打他知道他师弟是庆忌转世之后,便总觉得他师弟很厉害,如今有了一闻当年吴国第一勇士言论的机会他怎会不激动。
“二师兄,快说吧!”此时的孙云倒是没什么其他想法,还是跟刚才一样,只想着张安回答他的问题,丝毫不知自己给他的师兄和师父带来了多大麻烦。
半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张安只说出了一句话:“因为赵国内部会出现争斗,所以暂时不可能威胁到魏国。”
“哦?这个内部争斗能不能解释得仔细点呢?”对于张安的这个含糊的回答,须贾显然是不会满意的,他挖了那么大个坑,岂能让张安只跨进去一只脚?
闻言后的张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紧盯着须贾。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时的须贾恐怕已经死了好几回了。张安并不是不想仔细的回答,而是不敢,因为如今的他对接下来的历史走势再清楚不过了!
如今的张安可是在监狱里通过各种方式恶补了几个月的战国历史,别的他不敢说,接下来几十年的历史大致走势他是清楚的,这即将发生在赵国内部的沙丘之乱,他又能不知?
“看样子,这人是非逼得我将此事说仔细了。”在心中思虑一番的张安默想道,“若真的要说,那我也不怕,大不了想办法把话说得尽可能少些疑点……”想到这,张安的眼神闪过一丝坚定。
见张安没有立刻回答,须贾还以为张安是不知如何继续解释了,一股嚣张的气焰也是从眉宇间燃了起来,咄咄逼人道:“我只听闻赵主父热衷军事,如今赵王也是兢兢业业,不知这父子一心、同治一国的赵地又会有什么内乱?”
张安闻言,神色忽的一改,脸面上扬起一抹自信,朝须贾标准地作了一揖,朗声道:“大夫!在我解释此言之前,容我先说个题外话。”
张安说着,扫视了一番四周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的人,大有一副辩者的模样:“身为男子、身为大丈夫都想着建功立业对吧?正值壮年的男子都不会放过建功立业的机会对吧?”
听着张安言语的范雎、孙云等人都是点了点头,须贾也不假思索道:“正是。”
对于这个模样看上去不及黄口的张安,须贾找不到任何重视他话语的理由,而且在他的观念里赵国哪会出什么内乱,他可不相信这小娃娃能分析解释出什么,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正视过张安。
听到须贾肯定答案的张安将脸转向须贾后,又问道:“世人皆知赵主父热衷军事,其军事能力应是这几代赵地君主当中数一数二的吧?其开疆扩土的本领也是当今赵王不能比的吧?”
面对张安连着的两个问题,须贾依旧给予了肯定的答案:“没错。”
“敢问大夫,当今赵主父年岁几何?”
这个问题须贾稍微顿了一顿,在心中大致估算了一番,再道:“四十有余。”
听了须贾这个答案,张安嘴角一斜,挂着一抹淡笑,笑道:“刚才大夫也承认了正值壮年的男子都想着建功立业,都不会放过建功立业的机会,同样也承认了赵主父军事能力、其开疆扩土及建功立业的能力……那么,大夫能够告诉我,赵主父在有着这份成事的能力和**的前提下,他为什么要继续放权于当今赵王呢?”
须贾此时才知张安给他下了个连环套,心中不免直呼大意,竟然如此不小心,中了一个小娃娃的圈套,忙解释道:“兴许赵主父的报复就是做个建功立业的武王,而并非治国的文王,况且你怎么知道赵主父就一定会收回权力?既然未必一定收回权力,那么怎么会引起内乱?”
须贾说着说着也是渐入辩驳佳境,一下子就找到了张安言语当中的假设前提,并以此为切入口,反驳张安。
张安听闻,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其实他也没打算一次就能驳倒须贾,因为这不过是他抛的砖而已,只见他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我可没说就是赵主父一定会把权力收回到自己手中……请问赵主父嫡长子是谁?”
此时在这洞中只听得到张安和须贾二人一问一答的声音,至于其他人都是屏气凝神,静静地看着进入辩驳状态的二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连一贯吵闹的孙云,也是乖巧的很,也不知他是真的被这二人吸引了,还是受他严师的影响。
须贾这回谨慎了许些,沉思了片刻,缓声回道:“安阳君,公子章。”
“可身为嫡长子的公子章却并未继赵主父之位,反倒是吴娃所生的庶子成了当今赵王,大夫可知齐之桓公和燕之子之?”
张安的话意图很明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