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脾气。
桌边五花大绑着一个小丫鬟,她胡乱披着锦裙,口中还塞着绢帕呜呜地呜咽着,这小可怜脸上都是泪水,徐良玉忙是上前,解开了用粗布戳成的绳索。
她干笑两声,很不好意思地将多儿口中的绢帕拽了出来:“对不住了,见谅啊!”
朵儿此时衣衫不整,一抬眼见到殿下就在眼前,当即红了脸,她低了头,还瑟瑟发着抖:“殿下恕罪,是婢子无能,没有看顾好姑娘。”
小可怜,当真是我见犹怜。
徐良玉回眸去看李德,也忙是上前去拉他手腕:“算了,都是我急着出去,跟她有什么干系……”
话未说完,他已经拂袖甩开了她手:“既无能,连主子都看顾不好,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说着往外一使眼色,让人退下了。
小丫鬟泪眼汪汪,虽然略有不甘,但也忙退下出去了。
房门才一关上,她便在他身后叹着气:“殿下实在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倘若在话本子里,这般秀美的小丫鬟的,再有一番凄苦身世,在权贵王府当中,理当有个俊美无双的亲王疼着的。”
地上摔了不少瓷器,李德踩在脚下,回眸瞥着她:“你话本子看多了,女子多有柔弱,自己尚不能自救,期盼谁来救?”随脚踢开一个花瓶的残片,眸色顿沉:“长能耐了,还敢发脾气了,还知道拿本王来打趣?你若当得本王身边的一个丫鬟,也不用大婚了,本王成全你。”
徐良玉讪讪地跟在他的身后,呵呵干笑:“殿下见谅,我随口说说,随口说说而已。刚才也实在是气着了,这些东西我日后都加倍赔给殿下就是,坐,殿下请坐。”
她狗腿地推了椅子过来,眼巴巴地劝着让他坐下,也在旁搓着手。
李德却是不坐,他走了桌边,伸手在青裙上抚了抚:“这么殷勤干什么,你不是要走了吗,去吧,随便你干什么去,你不愿成婚也好,长安城里千万未出阁的姑娘,自然是有人愿意进雍王府的。”
徐良玉在心里暗暗吐着脏字,脸色却是不变:“殿下,我说的都是气话,当不得真的,我耶娘在哪里?嗯?”
李德回眸,眼帘下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了颤:“那你且来说说,是不是怕本王不能护着你,是不是怕母后,所以不敢到我这里来?大婚在即,你是不是也很期待?”
他勾唇应下,眼底还有血丝,带着些嗜血的阴戾。
她痛快应下,站在他的面前连连点头:“是,是,是。”
他欣慰地抚上她的脸,笑:“那就好,其实本王一点也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但是我想让你记得,有的时候,男人的执念,比女人要可怕的多。”
是,她怕了他了。
徐良玉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他在这个时候突然干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来。
李德目光在地上的碎片上一扫而过,紧皱眉头。
随即,他一把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又走了出来,此时荣生已经安顿好了众位官员,回来寻他了,他嘱咐让人将亭兰院仔细收拾了,走了书房门口了,才发现自己来拉着徐良玉。
她抿着唇,似乎真的有点吓到了。
他放手,伸手在她脸边刮了一下,又揉了揉她的发辫,声音柔软了下来:“放心,本王一定会护住你,你现在只要往本王这走一步,剩下的,我来做。”
说着倾身,薄唇就落在她的额头上面。
似有无限留恋,他沾了一下,又沾了一下,一下,李德眸底越发的红了,他站直身体,看着她的眉眼,叹了口气又喃喃出声:“自王勃离府,檀郎不在人世,皇兄也要走了,你不能走。”
他身形颀长,此时站在她的面前,像个被舍弃的孩童一般,眸光当中还闪了一片光亮。
徐良玉愣住,随即见他才要转身,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
李德叹息,却是依旧抬步,慌得她忙是放了他的手,自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身,两臂紧紧将人环住,她将脸埋在他的后背上面:“我是不敢,我害怕,你也是,千万不要步太子殿下的后尘,你不要,不要去那个地方,若能答应我,我便嫁。”
他蓦然抬眸,书房的门却是开了,荣生在前面催着,李德到底还是掰开了她的手,拍了拍,头也不回地上了石阶。院子里不知哪里来的鸟儿在树上落着,徐良玉踢了一脚石块,惊得它飞起来,嘎嘎地怪叫着,惹得人心烦。
偌大的雍王府,她现在忽然自由了,又不知何去何从了。
巡视的侍卫队来回走过,她怔怔看着半晌,忽然觉得按照李德的脾气,这个时候,估计也不会真的允许她离开大门半步的,她长长地吁了口气,这就往门口来了。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自然有人来拦,根本不许她出去。
转身往回来了,正撞见荣生拿了茶碗出了无了院,忙是迎了上前来。
荣生忙是见礼,恭恭敬敬地。
徐良玉给他拉了一边:“青萝呢?你实话告诉我,殿下这是突然临时起意还是什么,天后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