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浪。河道上面的风光极好,十几米宽的大河,一眼能瞧见对岸,但是那些人,或者房子,都像缩小了一样。喧闹声离这里似乎很远,在船上只能听见乐伶好听且轻软动人的弹唱。
今日派来的乐伶是月明坊里的头牌,顾云瑶被苏英强横地按在座位上坐下时,这名乐伶就在一个管事的带领下掀开半截帘子走进。顾云瑶注意到,她的手里正抱着琵琶,那双手是常年拨弄琵琶为之所伤的手,每根指尖都因为常年拨弄乐器,而有些粗糙。除此之外,她模样姣好,端的是一副窈窕佳人的长相。
乐伶才进来时,姚丁霖是最开心的那个人,眼睛都长在这女子的身上。不久之后这女子就在临窗的一个地方坐下,画舫里还有人在给他们端茶倒水,都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其中一个还把窗扇给打开了。美人配上美景,手中琴弦一拨弄,远处河面金波潋滟,真是相得益彰。
地点是姚丁霖提供的,那美人先弹了一曲《春江花月夜》,婉婉动人的声音传唱出来了,才抱着琵琶走到姚丁霖的身边,眉梢轻挑,与他打情骂俏道:“姚公子真是的,好久都不来奴家这里坐坐了。可是忘了人家了?”
顾云瑶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子轻薄挑逗男人的样子,看得她的耳根有点燥红,这些乐坊的女子虽然卖艺不卖身,但若是遇到一两个心仪的客主,也可能破例一回。顾云瑶不免在猜测她和姚丁霖的关系,大孟朝里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如此直观地看到男人和女人之间做出那种孟浪的行为,她有点接受不了。
动了动身子,一直坐在她身侧的苏英,暗地里用粗糙的大掌压住她的手腕,狠狠地扣着。
这双手在顾府里他抓过,不会认错的,柔嫩无骨,丝滑如缎的感觉,正是顾府的那位小表妹没错。
姚丁霖不曾见过顾云瑶,认不出来很正常,苏英可是见过的,不仅见过,还在她的身上碰过几次灰。要说这蔺绍安的小表妹,还真是相当厉害,知道要搬救兵,把他老婆柳婧也给请过去,害得他那日不仅在神机营的士兵们面前丢尽了颜面,让别人都以为他是个怕老婆的男人,更在往后的日子,叫顾府有了更好的说辞,上告皇帝去出言弹劾他。当真是妙哉妙哉。
苏英忽然冷了眸子,侧过头来,身子渐渐偏向她,扣得她纹丝不动,在这瞬间,他看到她拿他没有办法的样子,不知怎么,心情就好了几分。正好那乐伶和姚丁霖叙旧完,姚丁霖想把乐伶也介绍给他认识,或者说想叫乐伶识时务一点,如今在画舫里坐着的,谁才是官职更大的老爷,她得有点眼力劲儿。
乐伶名叫诗滟,是她的艺名,她们这些做乐伶的,都没一个正经的名姓。诗滟巧笑倩兮着走过来,要为苏英满上酒盏,同他饮酒作乐。
这个画舫里面的摆设一应俱全,摆置有容几个人可坐的矮几,左右两边各铺设了四张,矮几下放了图腾别致的地毯,船口还有一个青花瓷缸,里头插了几幅应景的书卷,和几枝假的做抽芽状的腊梅花。
姚丁霖觉得今日的苏英真是古怪,美色在前,他居然不为所动,不会真的怕他家的母老虎说话吧?倘若柳婧真有想法,就不可能同意他纳妾,说明苏英在女人的事情上面,还是敢作为的。他的眼睛始终盯着身侧的少年郎看,手掌还压在“他”的手腕上,姚丁霖纳闷地蹙起眉尖,难道苏英想要换个口味,想试试男人了?
诗滟发现她倒完酒后,这位大人一点都不给面子,眼睛都不瞧她一下,只能改从他身侧的那个人下手,很快顾云瑶面前的酒杯被满上。
“他”一直低着头,诗滟也看不出这少年郎究竟长什么模样,只觉得他小手细胳膊的,估摸着是在害羞。诗滟看惯了那些花花肠子、人,反倒是顾云瑶这样的,让她觉得新奇,便热心了几分,也在她另外一边空着的地方坐下。
手已经摸在她的手心上,只觉得触感丝滑如缎,诗滟强压下心中的惊奇,笑道:“这位客官是第一次来这里吧,不用紧张,只消饮着好酒,听诗滟唱几曲就是了。”
话音才落,唐突地发现那位苏大人居然用手掌压在这少年郎的手背上。难怪会对她无什么兴趣,原来是好这一口。
苏英看到诗滟在往这边看,顿时唇角一抿,慢慢地开口说道:“既是名伶,你应该继续好好弹你的曲子,过来陪酒做客,我不知道你是想做出什么事来?”
诗滟被他能吃人的眼神吓得退避三舍,赶紧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手指发抖地继续拨弄了一曲《阳春白雪》。
只是她被他的眼神吓得太害怕了,这首曲子错漏了三处,顾云瑶全都听出来了。五年前她在侯府里小住养病的期间,司琴从不知道哪里的地方翻出誉王妃蔺月彤原先拨弄过的琵琶,她因无聊,也渐渐学着拨弄起来。蔺老太太见她喜欢,也就不管曾经的蔺老太爷如何不喜欢女儿家拨弄乐器这回事,专门请了会琵琶的女先生回来。
苏英虽然听不懂琵琶曲,但是也听出来她弹得走调了,顿时脸上攀起了寒霜,酒杯往地上一掷,摔得粉碎。
诗滟被吓了一跳。
姚丁霖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