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说不定丫头只是受不了了自己跑了,也许明日就在哪个荒郊野岭无声无息的死掉, 不会暴露自己任何信息。
这时老鸨恰巧敲了门:“一梦, 丫头这小姑娘太不靠谱,本来就笨手笨脚的,跑了就跑了, 你不要伤心,妈妈再给你找个有灵性的丫鬟。”
一梦强行压下去心中滋长的不安,勉强应对道:“妈妈, 我跟丫头主仆情分多年, 感情深厚, 若是有她的踪迹一定要告诉我,哪怕她不愿意回来,知道她过得好我就安心了。”
“嗯, 你放心,妈妈定帮你留意。”
“妈妈,今日就让一梦休息一天如何?丫头不在,一梦实在是没有心情来迎接客人。”
老鸨勉强维持了笑脸,这可是她的摇钱树,她也不敢逼得过紧:“那你好好休息,若是饿了就叫人送饭。”
当屋门关上,二人同时啐了一口。
一梦:也不知道这老东西安了什么心,怕是连丫头那种三流货色都想让她接客。
老鸨:不就是一出来卖的,演什么主仆情深,臭不要脸的东西,谁还不知道她虐待人家那点事。
风月场所都是逢场作戏,谁和谁也没有真感情。
这边两人表演的同时,舒兰也在用力表演。
她带着打扮一新的丫头从舒家后院偷偷翻进了舒宅之中。
其实一个人来要更方便一些,可她为了给新丫鬟一个好主子的印象,还是决定冒一点风险,带着丫头一同前来。
在长公主回京之时,这里就已经被舒兰从皇上手中要了回来,当时借了长公主的名义,后来也就一直留在了长公主的手中。舒兰鞭长末及无法打理舒家财产,只好由长公主代理,她就坐等着每个季度的分成。
舒兰手里那厚厚一叠银票便都来源于此。长公主在庶务方面着实是个人才。舒兰自认,若是自己拼尽全力,恐怕都挣不了这么多。
当她偷跑出行宫时,也没想过暗中接手。虽然长公主平时看上去站在她这一边,可毕竟也是皇家之人。而且她家的产业中,怕早就被各方有心人安插了无数人手。
倒不如留在长公主手中,以安乐公主的人品,倒也不会昧下属于自己的银钱。
多好,还不用自己操心。
尽管舒家产业风生水起,此时的舒府依然冷冷清清。恐怕只有几个主要的门处,有懒散的侍卫和几个零星盯梢的有心人。
府内,只有暖暖的春风还算安慰人心。
尽管丫头生活闭塞,可大名鼎鼎是舒家还是知道的。她战战兢兢的跟着主子进来,总觉得自己是犯了什么大不敬的罪过。
一开始,让她进来她是拒绝的。直到舒兰拿出个内造的太后印章,丫头才恍恍惚惚的跟着翻墙进来。
看那模样,没个一柱香的时间别想缓过神来。
然而时间不等人,并没有给丫头如此充裕的时间让她消化心中的震惊,一声女人的轻呼吓得她汗毛倒竖。
她谨记着新主子不可大声吵嚷的告诫,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让尖叫溢出喉咙。谁来告诉她,为何早就被封了的舒府此刻会有一个大活人?!
舒兰有些得意的看了丫头一眼,看吧,我可是个好主子,没事就喜欢救人。
然而被舒兰救了的人至今也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看着时隔许久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愣愣的弯下腰:“奴婢雨澜,给太后娘娘请安。”
这一声太后娘娘,终于让后知后觉的丫头反应了过来,赶忙跟着一起下了跪,学着雨澜喊道:“奴婢丫头,给太后娘娘请安。”
“快起来快起来,我来这里又不是为了让你们下跪。”
舒兰带着两人挑了间屋子进去,似乎是个下人的屋子,舒兰作为主子并不熟悉这里。和他处不同,这间屋子里有着难得的生活痕迹,大概是雨澜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她不敢去住那些精致的屋子,最终也只挑了这么一间简陋的小屋。
在这舒府呆了近一个月,偶尔有人偷偷给她送来食水衣物。一开始的震惊过去后,雨澜也慢慢明白,应该是有人救了自己。
能将自己安置在此处的,除了太后也就只有长公主。长公主并不是个乐于助人的性子,眼高于顶的她从不在乎奴婢的喜怒哀乐。那救她的人便只可能是太后一人。
一时之间,无比复杂的情绪充斥心间。是太后告诉了她亲人的死讯,让她跟王皇后撕破了脸,但也是太后最终救了她一命。
“可以说实话,雨澜,你是感谢我呢,还是恨我呢?放心,在这里说了实话我也干不出杀人灭口的事,你大喊一声我就要完蛋。”
雨澜摇摇头说道:“奴婢并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太后恩重如山,救奴婢认清王家内情是其一,救奴婢脱离苦海是其二。太后如同奴婢再生父母,如此大恩此生无以为报,唯有鞍前马后为太后分忧。”
她懂的,虽然太后所有的安排都带着目的性,没有那么纯粹,可那又如何?无论过程怎样,无论内心何种想法,无论是纯善还是利用,太后最终是帮了她,而且救了她的命。
舒兰点点头,这倒是个拎得清的,没枉费她费尽心力将其救出。
雨澜吞吞吐吐的问了一句:“不知晴殊姐姐?”
“虽非她之过,可她终究害了无数人。”
舒兰承认,晴殊大概是不能反抗自己的主子,可人心中总要有些良知和底线,害了人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