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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尽力往上爬,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他知道自己的敌人一定强大无匹,他需要拥有力量。
可他真的很累很累了。
最绝望的时候,死亡也是他日思夜想的东西。
也许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在沈轻尘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在那样一条平凡无奇的街上,沈轻尘看见了那样一个活力无限的小姑娘。
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感觉,明明是普通的贵女,加了点不普通的打架而已。可是他就是被那充满活力的身影逗笑了,笑得那样开怀,笑得眼角都留出了泪水,仿佛把多年的郁气一次性笑了个干净。
风是那样轻柔,吹过茶摊带着幽幽的茶香;两个小姑娘刀剑相交的声音是那样悦耳,乒乒乓乓仿佛美妙的乐章;稚嫩的吵架声是那样动听,叽叽喳喳似鸟儿啼鸣,连瑟瑟发抖的侍卫们都成了别样的风景。
他在关键时刻出手,收缴了两个小姑娘即将伤到对方的剑,随后扬长而去,只留下懵懂的小姐们和慌乱的侍卫。
有时候,就是那一件小小的事,就足以改变一个绝望的人,毕竟即使是最绝望的人的心底,都渴望着希望。
此刻的沈轻尘就觉得,人家一个深闺小姐尚能伸张正义,自己一个大男人,想死岂不是太懦弱?
天已经亮了,沈轻尘将蜡烛收起,拿出一本古旧的医书放进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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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慈宁宫中。
皇宫虽大,可再大的风景每天见一见也总是会腻的。宫里的日子和这景色一样,日复一日的让人觉得厌烦。
绿娥怕小姐年纪轻轻憋出病来,特意为她寻了个小黑狗。
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在各宫挑选后,没有一个人肯要。可绿娥觉得小黑口可爱听话,就要了过来。
舒兰给它取了个简单的名字,粉朵。
绿娥不太懂,一个小黑狗,叫什么粉朵?难道就是因为小舌头是粉色的?不过下人是没有质疑主人的权利的,她也就只好默认了这个瞎眼的名字。
小奶狗虽小,可一点都不怕人,刚来到慈宁宫,就成天腻在舒兰身边,撒着欢的要主人抱抱。
舒兰没养过宠物,可深宫寂寞,有这么可爱的小动物陪在她身旁,总好过自己一个人。
早上舒兰捧着小奶狗,奉行着教育要从娃娃狗抓起的原则,隔着墙洞给粉朵指:“你看,那个成天穿金带银,恨不得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淑妃的,就是我目前最大的同性敌人。”
最大的敌人是雍文帝,最大的同性敌人才是淑妃。
舒兰刚说完话,自己趴在墙洞上看,唉,话说早了,今天淑妃并没有来。
“汪。”粉朵不管对错,奶声奶气的表达了自己的支持,伸出小舌头舔着舒兰的手掌心。
“哈哈哈。”舒兰被它舔的痒痒的忍不住笑,拍拍粉朵的头,“好啦好啦,主人要出去战斗了,你要乖乖的。”
“给太后请安。”连着请了几日安,大家也都慢慢习惯了,连离得最远的华贵人都不再叫苦叫累。
“都起来吧。”在这种小事上,难为人一次是下马威,次数多了就没意思了。
舒兰其实没有宫斗过,每天绞尽脑汁思考如何为难淑妃也是颇为耗费脑细胞的一件事。
不过今日就不用为难了,淑妃终于忍不住,找了个借口说自己不来了。
这个借口颇为拉仇恨:昨日伺候皇上太过劳累,今早儿实在是无力起身。
能一次拉满在座所有女人仇恨,也是这个理由独一无二的能力。
“呦,既然淑妃身体不好,赶紧请个太医来看看,最近就别伺候皇上了,免得累坏了身体,惹得皇上伤心。”
“请太后娘娘放心,淑妃娘娘歇息一下就好,只是今日实在不能来给太后娘娘您请安了。”
舒兰也没再继续难为一个宫女,反正她就算说成淑妃重病无法伺候皇上,也没什么用,治宫权又不在她手中。
反正淑妃不来本也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明日就是十五日之约了,计划通,很完美。
淑妃不来,她也没什么心思为难这些本就惧怕她的小妃子们。
大家都是女人,这些人与她并无恩怨,她也不想再添纠葛。
当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舒兰让绿娥也退下,又专心看起了医书。
她算不得勤奋,可危机性命的时候也没几个人能懒散得起来,短短几日,她已将医书研读了大半。
也不算难,毕竟她只学药理无需研修如何望闻问切,医治病人。但是也不简单,她盯着书上关于药材味道的描述,心下哀叹。
辛辣中带着一丝香甜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她拎着一根辣椒和一个苹果,拿了把小刀把它们切碎搅拌到了一起,凑上去闻了一下。
难道是这么个味道?
粉朵凑上前去,小鼻子拱来拱去闻了闻,“汪!啾!”它打了个小喷嚏,一个没控制好,把自己弄了个仰倒,险些掉下桌子。
舒兰眼疾手快的接住粉朵,小心的把它放在地上,让小家伙自己玩儿去。
舒兰都觉得自己傻了,想了想,把这盘青白色的不明物体放在了一旁,不再理会。她继续背药理,哪怕将来能看懂太医开的药方也算个进步。
“汪!”奶声奶气的狗叫声响起,用尽全力的想要提醒自己的主人,有外人来了!!
沈轻尘无语的往里走,没有理会没断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