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光灯照射下,一座两层楼的木屋显露出来,车慢慢地停在了房子前,我微瞪着眼睛,心跳的声音比江融说话的声音还大——多熟悉的一个地方,但总觉得,不是这样的木屋,而应该是,应该是——
江融手在我眼前挥了下,道:“下车了,发什么愣,叫你好几声都没听到。”
林逾白从后备厢提出了一堆东西,浅笑:“这地方真有什么魔力吧,我们第一次误打误撞进来,不也是发了好久的楞?”
我们进了屋,屋内的装饰是茶色的,家具几乎选用原木制作,在门口换了室内的软底拖鞋,两个人便各忙各的,扔我一个人在客厅坐着。
江融打开了黑胶唱片机,低缓的音乐流淌满屋,又把后备厢的东西悉数搬出来,放进厨房以及别的房间里。林逾白则拿出一串风铃,挂在屋外的房檐下,晚风一吹,便清脆地响起来,又拎了洒水壶,给屋里的植物浇水。
这一幕特别居家,我觉得惊讶,这是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两个大少爷?我突然窥见了他们完全生活化的一面。
这屋连个电视机都没有,我也只能坐在沙发上,看他们忙碌——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有电可以用还是他们自己搬来的发电机发的。
两个人忙完,林逾白去楼上浴室洗澡,江融则随意地坐在旁边的吧台旁,长腿伸直,另一条腿半曲着,姿势酷帅地调了三杯鸡尾酒。等林逾白用帕子擦着头发下了楼,江融也调好了酒,在林逾白路过的时候,递了一杯给他,自己则拿起剩下两杯,走了过来。
两人一左一右地坐在我的身边,我拿着杯子,一瞬间觉得恍惚,多熟悉——多熟悉的地方,但不是这样的房子,多熟悉的人,但不是这样的态度——心又跳,还带着点痛。
我还是想和他们做个了断,越深入他们的生活,越像是从平静的海边卷到漩涡中心,心里充满了不安。我抿了口酒,清清嗓子,道:“我听说,你们养女人还挺大方吧……咳,我也不要钱,你们把照片删了,重新找个年轻貌美的,就行。”
林逾白翘起腿,微笑着看我,眼眸却泛出冷色,道:“你不年轻貌美吗,宝贝儿。”
我顿时又不敢说下去——我忘性也太大了吧,只好不情不愿道:“那也该有个期限,总归不能这样一辈子吧。”
江融低声道:“一辈子,呵。”话像在舌尖转了一圈,说不出的嘲讽意味。
我恼羞成怒,道:“我就这么一比喻,11月份我就要办婚礼了!我不是要和你……”
林逾白打断我的话:“11月是吧……宝贝儿,11月之前,不管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你,你都必须出来,11月2号之后,照片删了,就算见面,我们也当不认识。以后就别提这些了,带你出来是为了放松,玩得开心就好。”
“好……”我应道,有结束的那天,也总算有个盼头。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我转动酒杯,发着呆。唱片机里突然响起一个很抓耳的男声,唱道:“ r……”接着是一段蓝调乐,林逾白把酒杯往旁边的小边桌上一扔,抱着我站起身:“来,宝贝儿,我们跳舞。”
我说:“我不会跳。”
林逾白说:“没事,把鞋脱了,踩在我脚背上,我带你跳。”
他抱着我,一副不跳就不松手的样,我只好将家居拖鞋踢到一边,赤脚踩在他的脚背上,让在他抱着我慢慢悠悠地在屋子里转动。
唱片机里正好唱到:
r fo pr
dren’t co
r flame
……
我不禁想到,他们这样的人也会有心吗。男人二十岁是半成品,三十岁才是成品,我也不过是促成他们变成修成极品、霍乱人间的一味催生剂……这样想着还蛮有趣,反正我也见不到那天,在大树下遇到的小和尚也说,我这生,有小灾——我的小灾,就是他们了吧。反正在度劫呢,就像林逾白说的,玩得开心就好。
呵呵,我倒是蛮会开解自己。
一曲快终了时,林逾白抱着我跌回沙发上,勾起我的下巴,在尾奏中给了我深深一吻,别提,还真有点浪漫至死的味道。然后换江融抱起我,也让我踩在他的脚背上,下一首曲子的节奏蓦然加快,我噗嗤一声笑了,想着这么轻快的曲子他怎么办,尴尬地走到唱片机旁换一首?但我还真小瞧了这两玩家——江融挑挑眉,抱着我直接来了段恰恰,我就像一道具,被他甩来甩去,抱来抱去的……
不过歌仍然很好听,性感的女声唱道:
d~y ke
r ——
热闹,多热闹——
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