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活着,为什么这些年来毫无音信。
如果根本不在世上,那么今天所见的女人一定是易容而来。
真易容而来,死去的肖夫人疯了吗?
病成那样,还能未卜先知地将给她喂过水的事告知他人?
如月想爆了头,也想不出这里面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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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不要脸
(三更~~~~)
肖华静立水边,遥望着缓缓划水而来的小渔船。
船头靠着低矮船舱舱门,屈膝坐着一人,俊逸昂然。
等小船近了,能看见那人怀中抱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
肖华即便是天踏下来,也难有丝毫动容的俊儒面庞终于黯了下去。
没等小船停稳,夜抱着青衣起身,跃下小船,瞥了看向他怀中玉人的肖华一眼,一言不发,将青衣送上肖华身后的马车。
把青衣轻放在车内软榻上,为她盖好软被,才返身下车,与肖华四目相对,滚着怒意的眼,冷如寒冰。
过了好一会儿,肖华才开口,“二哥。”
夜扫了已经落下车帘的车厢一眼,沉声问道:“你既然要她,为何又要伤她?”
肖华黑不见底的眸子一片黯然,“二哥对她动心了?”
夜直视着肖华的眼,不避不让,“不错,我是动心了。”
肖华轻抿了抿唇,不言。
夜冰冷的眸子里的怒意略为淡去。
他记得,有一次刚打完一个大仗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去偷偷地看肖华。
那时肖华还只得几岁,他正在练字,他身边坐着一个极小的女童,那女童穿着一件粉色的小棉袄,领口镶着一圈白狐狸毛,衬得那张小脸如同粉捏出来的,真是可爱。
女童也抓了支笔在纸上乱画,画得几画,小脸小手上全涂上了墨。把极漂亮的小脸弄成了小花猫。
肖华只顾练自己的字,任她在一旁胡来,却是不理。
女童鬼画了一阵,有些不耐烦。便拿了沾了墨的笔去戳肖华练字的纸,把肖华干干净净的一篇小楷弄得一团脏。
肖华被她折腾得无法练字,突然起身。把女童拧了起来,圈在怀中,道:“如果你容我练完这篇字,我就熬糖羹给你吃。”
夜看到这里笑了,楚国公府里什么没有?能没有糖羹?
而这个女童看穿着打扮,多半是府中的小姐,既然是府中的小姐。还能稀罕糖羹?
哪知女童听了,竟道了声,“好。”当真安静下来,窝在肖华怀中,一动不动。只是睁圆了一双乌黑大眼,看着纸上一个一个多出来的黑字。
仔细看去,肖华写的竟是他给他的用兵心得。
小女童虽然答应了,但终究年纪小,坐了没一会儿,就又不耐烦了,或许是糖羹对她真的有很大的吸引力,她硬是撑着没捣乱,但要她坐着一动不动。却是不能。
她东摸西摸,从怀里摸出一粒糖丸来,胖乎乎的雪白小手拈了一颗,放到自己粉嫩的小嘴里舔了舔,又往肖华口中送。
他记忆中,自己这个弟弟极小就有洁癖。哪知对被小女童舔过的糖丸竟丝毫没有抵触,她塞入他嘴中,他也就含了,还低头笑看了小女童一眼,仍写自己的字。
小女童满心欢喜,伸了两条小短手臂勾了他的脖子,竟又张了小嘴,去咬他口中糖丸,她要,他也就给她。
她含着吃了一阵,又拿出来往肖华口中送,肖华竟也不嫌脏,仍是随口含了。
小女童对这游戏乐此不疲,而他也是由着她折腾。
夜瞧得好笑,再看肖华手下笔稿,真难为他怀里揣着个这么不安份的小东西,竟仍能写得工工整整。
每默写一段,还会在下头写上他悟出的心得。
夜唇边的笑慢慢凝住,接着笑意迅速转浓,他这个弟弟不凡啊。
那个女童就是他现在怀中的青衣。
暗叹了口气,“我将她交还于你,并非因为你是我的弟弟,而是因为她心里只有你。”
肖华惊看向兄长。
夜道:“如果你再伤她,我不会再让。”
肖华胸口一哽,“二哥……”
夜深看了他一眼,转身步上小船。
肖华看着小船远去,才返身上了马车,青衣沉睡未醒。
他是大夫,看得出她只是一时昏厥,并无大碍。
手指轻抚过她被江风吹冷的面颊,留连了好一阵才收手回来。
嘴角浮上一丝温柔浅笑。
如果没有孟思思,只怕她永远也不会正视心中所爱。
二哥说他伤她,或许她也会比过去更加恼他,憎他,但这样能让她看清心中所想,有何不好?
转身出了车厢,扬了手中马鞭,凌空发出一声脆响,马匹迈腿向前急驰而去。
青衣慢慢转醒,耳边是枯燥的车轮声,锰地睁眼,眼前是晃动着的车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