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康以轩再扰乱思路，顾笑笑揉了揉鼻子，用指尖上的恶臭提了下神，然后就继续开始了翻腾搜证的工作。

因为是福利房，所以屋子本身面积并不大，两室一厅，总共也才不过70平米。退休老人住着或许有些奢侈，可对方荃这样身份的人来说，顶多不过是一间书房的大小。

顾笑笑会联想到书房，也是因为整个客厅被改装成了书房，而且东面整片墙都是书架的缘故。

不爱书的人在家里装了半面墙的书架，原因不外乎是想装文艺逼。但方荃显然不是装逼的性格，这从他一个计划隐藏十年不动声色的本事上就能看出来。

顾笑笑对书架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觉得除去装逼的因素，书架里的书往往是能反映一个人内心真实的存在，就像她娘家的书柜里摆满了侦探小说和跆拳道国际赛影集一样。

康以轩的书架上摆着的都是时尚宝典、男色诱惑，因此顾笑笑才会在刚认识他的那段日子里坚持认定他是个gay。而方荃的书架上，自然是摆满了和工作有关的地产、经济、股票类书籍，这点顾笑笑毫不意外。

可却有一本书吸引了顾笑笑的目光，这本书的名字叫做《性与死亡》。

顾笑笑不得不承认，她被这本书的名字吓到了。在抖着手抽出书来翻了几页后，她这才大大喘了口气，摸了摸脖子后头的鸡皮疙瘩。

书里描写的并不是顾笑笑原本想象中的内容，说的只不过是动物界某些在交.配时雌性会吃掉雄性的例子，借以分析此类生物习性的根本成因。

顾笑笑大致扫了一眼，一开始还被那些有些惊悚的画面吸引住了，到后来看见成串的理论分析，以及追溯到上古时期的考古研究发表，于是就看不下去了。

除了图片之外，这本书简直是无聊透了。

顾笑笑没想到方荃这样的商界人士居然还对动物交配感兴趣，一时之间有些转不过弯来，手一抖，书就掉在了地上。

散开的书页中滑下一张纸片，顾笑笑捡起来一看，是张类似鉴定卡的东西，不过印的全是英文，顾笑笑扫了一眼，单词倒是认识不少，可组合起来再混入语法……那些英语语法早在八百年前就还给高中英语老师了。

正要把鉴定卡塞回书里，顾笑笑的目光突然被卡片右下角两个极小的金色字母吸引了：“g;d”。

这居然是g;d的鉴定卡！那双价值数百万、已经被烧成一团焦的皮鞋？！

鞋子都烧了，方荃为什么会留下这个？顾笑笑捏着卡片顺着书架来回走动，一边冥思苦想一边权当给双腿做复健了。

方荃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从他烧个东西都要将全身武装保护起来就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的身体粘上什么可供鉴定分析的物体，确保万无一失。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将这么重要的证据留下？

除非……这个鉴定卡对他来说有更大的用处，比如，是能在关键时刻保住自己的筹码。

顾笑笑眯起眼，将鉴定卡收了起来。没有黑匣子里的视频，光有鉴定卡也无法指正方荃。而黑匣子想必也已经被方荃销毁了，那玩意儿对他来说是致命的东西，不可能有留存下来的必要。

可即便如此，顾笑笑还是不死心。既然她都能找到这张鉴定卡了，那再找到点别的证据自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重新仔细排查了一遍书架后，顾笑笑再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却被累了个半死。她人本就不高，方荃的书架最高处达到了两米，几乎是顶着天花板的，顾笑笑搬着椅子上上下下，没一会儿就耗光了体力，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后。

趁着休息喘气的功夫，顾笑笑顺手拉开了书桌的抽屉，虽然这种不上锁的抽屉注定不会有啥好东西，可她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一个个翻了过去。

和料想的一样，顾笑笑一无所获。就在关上最底下一个抽屉的时候，思绪已经离开书桌飘到别的地方去的顾笑笑，手指被抽屉狠狠夹了一下。

“靠！”吃痛地捏住中指指尖，顾笑笑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命犯煞星，否则怎么老受伤？就连小小一只抽屉都能给她来上一下子。

疼痛加上不顺令顾笑笑就跟提早进入更年期一样，冲着无辜的桌子就是一脚踹去。

“啪嗒”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抽屉里。

顾笑笑侧耳分辨，声音似乎是从最底下那个抽屉里传来的。她有些迟疑地拉开抽屉，果然在里头瞧见了刚才没瞧见的新玩意儿da;一个小巧的迷你遥控器。

遥控器的体积和车钥匙差不多大，可上头却只有一个按钮和一个信号灯，怎么看都不像和车子有关，反倒有些像是报警装置，这让顾笑笑有些不敢下手。遥控器的背面摸起来黏黏的，就像是被贴了胶布后撕下来的一样。顾笑笑立刻伸手往抽屉顶上一摸，果然有片双面胶贴在那里。

这是个被人故意藏起来的遥控器，可关键在于da;它到底是用来遥控什么的呢？

普通遥控器的遥控距离在十米，顾笑笑现在就坐在屋子中央，如果遥控器控制的是这间房里的东西，那她只要按下按钮，就能知道真相了。

不过这个长得很像报警器的玩意儿……顾笑笑犹豫了一下，突然咬了咬牙：“按了再说！”这里荒郊野外的，最近的警局也在二十分钟车程之外，就算真的触动了报警系统，警察也不会这么快就赶过来。

深吸一口气，顾笑笑用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