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起事来愈发捉襟见肘。”
“没有外力支援,他只能全力讨好铁怀英,替铁怀英卖命,以期得到铁怀英的拥护,甚至,还替铁怀英背下了那次船上杀贵女的黑锅——你可知道,短短四个月时间,他遭受了多少暗杀?”
浅也不说话。
阳一顿了顿,这才道,“三十七次!整整三十七次!不论白天还是夜晚,刮风还是下雨,总有杀手伺机而动,窥探他,行刺他,甚至一天能遭遇两次。他是铁怀英最锋利的刀,最招摇的靶子,被他毁掉的王侯世家,王孙贵族,不恨铁怀英,却对他恨之入骨。可他不在乎,不留我在身边保护他,却把我赶到了外头——你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在外头!他担心你的安危,宁愿自己提心吊胆,也不愿你有丝毫的闪失。他就是想着,等搞定京都那些事,有足够的力量了,再来这里找你。”
说到这里,阳一冷笑,“可你呢?他在京都流血卖命,为了你们的将来筹谋划策,你却在这里和别的男人花好月圆!你情我浓!”
浅也指甲掐入了肉里,神情茫然,却依旧什么也没说。
“他本是块冰,你却逼他为爱燃烧。如今,他燃烧了,不顾一切地过来了,你却告诉我,你不要他了。”阳一逼近她,反问,“夏浅也,你有没有心?你到底怎么想的?看着他这样为你疯魔,失去理智,你很得意么?”
与此同时,另一边。
穆夜道:“你想杀了我?”
“何以见得?”
“在地道的时候。”当时浅也大喊住手,他停住了,苏轮却没有一丝迟疑,继续朝他砍过来。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苏轮早猜到地道里的人是谁了,他想趁机杀了他……
苏轮没反驳,算是默认。
“现在呢?你替我们找到地陵入口,却没直接带她走,反留在这儿等我醒来。你又在盘算什么?”
苏轮负手走到窗前。
望着窗外萧条的景色,他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对宝藏没兴趣。”
隔了一会儿,他继续,“但我知道,周令祎在为谁效力。也知道,你与他已经秘密有了交易。你们将来打算用这笔宝藏做什么,我更是一清二楚。”
穆夜的脸色几不可闻地一变。
“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让你们成功。所以,虽然帮你们找到了地陵入口,我却多做了一件事。”
他幽幽的,吐出了一个可怕的真相,“牡丹坠已经被我掉包,而那些机关布置图,也被我换成了假的。周令祎此去,必死无疑。”
穆夜霍然从床上站了起来!
却因为用力过猛,差点摔倒在地。
“你会怎么做?”
苏轮好似没听到他的动静,依旧背对着他,“是任由周令祎死在地陵?还是为了你们的约定,赶去救他?据我所知,他们是昨晚进去的,你现在去的话,或许还来得及。”
听完这话,穆夜反而平静下来,“这就是你的目的?”
苏轮没说话。
“要么,所有努力付诸东流,还陪上周令祎一条命。要么,逼我入绝境,不动声色地解决我。二选一。果然是苏公子会做的事。”
“那么,义薄云天的小夜哥。”他转身,直视着他,“会选哪一个?”
“哈哈哈哈……”穆夜大笑,笑声朗朗,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他从床上起身,凛然道,“那我就如你所愿!不过,我接你的招,你敢不敢接我的赌?”
“赌?”
“对,赌。”
夕阳西下。
远处的浅也与阳一正结伴而归。
山*最西边的一个屋子里,只剩下了一位黑衣男子自斟自饮。
他坐在那里,青丝如墨,衣带当风。而内室唯一的床上,此刻早已空空如也,没了主人。
他一杯又一杯地饮着茶,直到壶里的水都倒光了,才听到那姗姗来迟的推门声。
吱——嘎——
年久失修的木门被开启。
他转过头,看向了门外的浅也。
四目相对。
——“赌?”
——“对,赌。”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