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敌,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正生死决战,顷刻间就要毙命了。
杨广一面想笑,一面又觉得心里发暖,他自个将这股细细的暖流品咂了一会儿,难得生了点良知,心说便不捉弄他了,拿出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点点头,应和道,“那咱们当戏看,好看,就吆喝两声,不好看,权当没听见便好。”
不上心就好。
贺盾心里缓和了许多,点头应了,杨广见了又是一笑,这么抱着小奴隶让他有点困,若不是还惦记着宇文赟有后招,这时候真要抱着他好好睡一觉了。
两人可是好久没一起睡了。
杨广搂着人懒洋洋地想,今晚估计也没戏,这位一面在酒池肉林里纵情声色,一面发着超过先帝功业白日梦的天帝陛下,今夜只怕要闹上一整夜的。
宇文赟动静渐渐小了。
很快门外有了些响动,先是有宦官的禀报声,说禀天帝,天元大皇后到,接着一个柔亮的女声传进来,“妾叩见天帝,不知天帝唤妾来有何事?”
杨广眼里幽光一闪而过,松开了贺盾,示意他也跪好,宇文赟声音除了粗气外还带了些兴奋,“皇后,快进来。”
是现在的天元大皇后、杨家的长女杨丽华。
这时候叫她来做什么。
贺盾心头一跳,偏头见杨广面沉如水,心里警铃大作,忍不住伸手握了握他,她虽是知道杨家不会有事,但身在其中,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惊肉跳的。
疯子的世界常人难理解,在这个时代裸奔是一件很疯狂的事,但宇文赟似乎不这么觉得,大刺刺随意批了个里衣,赤着脚出来了,扣结没系上,贺盾猝不及防,就被迫看到一副果体了。
宇文邕给儿子留了个好底子,宇文赟原本身体样貌都不差,但他不珍惜,这具身体纵情声色,已经不具美感了。
宇文赟似是极其高兴,朝进来的杨丽华道,“皇后,朕今日一口气宠幸了五位美人,你安排一下,今日她们受累了。”
杨广垂着头看不出神色,杨丽华像是没看见弟弟在场一样,只行礼应了声是,恭顺温婉之极。
宇文赟又问,“皇后你没有什么想说的?让你腾出风宫给她们住,也无话说么?”
杨丽华沉默了一会儿,行礼道,“还请天帝顾念自己龙体,注意休息才是……”
杨家的女子都不一般,杨丽华性情温和,并无怨怼,说这两句话也是当真关心宇文赟,贺盾正觉得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大概宇文赟自己也是这么觉得,方才的愉悦和兴奋似乎是散了个干净,脸色阴沉,盯着杨丽华的目光都能吃人了。
贺盾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杨丽华只是在下首候着,既不邀宠献媚,也不惧怕忐忑,辞色不挠。
宇文赟想看的是别人对他磕头求饶,他看不见杨丽华的关心,只看得见杨丽华镇定自若,猜度她是因为背后有隋国公府,才敢这么硬气嚣张。
宇文赟看了眼旁边的杨广,又看了看杨丽华,果然勃然大怒,站起来大骂,“竟敢多嘴朕的事,你是不是在讽刺朕!朕要赐死你!”
杨丽华脸上温柔的笑意也淡了下来,却是站直了毫无惧色,宇文赟越发气急败坏,“杖毙!杖毙!朕赐你两天杖,看你骨头还硬不硬得起来!”
一天杖是一百二十棍,两百四十棍,这是要把尸体打烂打碎了,杨广薄唇紧抿,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掩,在贺盾手心里写了几个字,“想办法脱身,去请母亲。”
现在并不是刀兵相见的好时机,父亲不知宫里的情况,若是估量错了行事,先一步举起屠龙刀,就落了下乘了。
宇文赟是不可能让他出宫,小奴隶能出去便好,不能,也便罢了。
门外已经进来两个近侍要将杨丽华拉出去,杨广磕头求情,“天帝息怒,还望天帝看在小娥英的份上,饶过皇后这一回……”
宇文赟疯起来六亲不认,更何况他的目的还没达到,心里的恶气还没出呢,不但不同意,还变本加厉,要让杨丽华自行了断。
杨广也没指望求得动,不过拖延时间,贺盾精神紧绷,脑子转得飞快,朝宇文赟扬声道,“天帝且慢,不若等臣下去将隋国公请来一起观看,一来让隋国公看看自己教出来的什么好女儿,二来可以试试隋国公对您是不是忠心,眼下正是个好机会,天帝您说呢!”
贺盾说话总能挠住宇文赟的痒痒肉,凡是能羞辱杨坚的事,多少件都不嫌多,宇文赟连拍了三下手,哈哈大笑,“二月你总是能让朕舒怀!去,就照你说的办,给朕把人请来!”
贺盾叩首谢恩出去了,宇文赟等贺盾一走,吩咐左右道,“让禁军四周埋伏好,待杨坚进来,若是神色有异,立刻就将他砍了!”
宫中近卫窸窸窣窣布置得当,宇文赟又让婢女来伺候他,喝得兴致高昂酒香四溢,抬着酒樽走下来拍了拍杨广的肩膀,高兴道,“阿摩,朕不得不说阿月是个人才,有奶就是娘,不像杨坚,朕封他做大后丞,大周的国丈,老东西却不知感恩,一心只想和朕作对,你家权大势大,是不是想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