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郝嵩在医院的高级病房内第一次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脑子里嗡嗡的响,就像装着几十只苍蝇在里面似的。勉强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个白衣道士,郝嵩沙哑惊叫道:“我擦咧俺死了?你是白无常?长得还挺俊......”然后没等到男子的回话就又晕了过去。只留下一脸蛋疼之相的莫语道和一旁偷笑的小道士莫言灵。
一天后,靠输液过活的郝嵩再次苏醒,这次虽然还是头疼,但是已经好了很多,痛感大概减弱到重感冒时候的样子。怂货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白袍背绣太极八卦的道士背对着他站在窗口,窗外是一颗光秃秃的枫树。
郝嵩隐约记得这货似乎就是上次的白无常,刚想说什么,只听见一个温和的男音吟道:“冬去春来,冰雪不见夏日;秋枝尽褪,落叶怎知春华?故言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人活一世,至多百年。道之所存,亘古不变!”这男子转过头对着郝嵩温和一笑,接着道:“既然修心,何不问道?”
郝嵩看着男子一脸困惑,迟疑了一会儿,才声音沙哑道:“牛鼻子不好意思,你扯啥呢?俺古文不好。”
“......”莫语道无语,只能用温和的眼神幽幽的看着郝嵩。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对牛弹琴,什么叫给瞎子抛媚眼。
郝嵩被盯得寒毛都竖起来了,心道:莫不是碰上了只老兔子吧?这火热幽怨的眼神总让人觉得对他做了什么坏事儿似得。心虚下转开眼面向床头,打算弄点水喝。
忽见一条清水组成的半臂长水龙从床头的水杯中浮了起来!这水龙长约半米,仅两指宽,龙尾似莲,其龙鳞片片清晰,龙爪蜷缩在身侧,整只龙成8字路径盘旋飞起。看上去威风凛凛,栩栩如生。唯一的瑕疵就是纯水组成的双目无神。但是这也足够让郝嵩震惊了。
依然是那个温和的声音道:“张嘴喝就好,你现在动身不便。既然刚才没听懂,我就用大白话说一遍便是。现在寒冬已过,暖春将至,对于冰雪来说,夏天的太阳它们是见不到的。这枫树在秋天早已褪去树叶,落下的叶子又怎么知道来年的春天是什么样子?所以庄子说清晨的菌类不会懂得什么是晦朔,因为活不到一个月;只活一季的蝉也不会懂得什么是春和秋。普通人活一辈子,一般人最多也就是百岁了。而天地大道从宇宙大爆炸开始就一直存在。你既然已经凝聚了本心,就是修心者,那么为何不去追求大道呢?”
郝嵩看着在面前盘旋的水龙总觉得有些怪异,心道:基佬牛鼻子不装会死啊,把水递给我这么简单的事儿还玩这些花样,这样喝下去总觉得和活吞了一条蛇一样。心中虽然毒舌吐槽依旧,但是隐隐的总是慎重了许多,迟疑的张开了嘴。那水龙便缓缓的,平稳的飞入郝嵩嘴中。郝嵩本来还担心会有种被深喉的感觉出现(他当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却发现水龙一入嘴就不复形态,化为一股纯正的白开水,顿时放下心来。又听见中年道人正在翻译自己刚才听得有些懵懂的话,不由得认真听着。
莫语道看见郝嵩在听也是心中大呼侥幸,要不是自己用造物境的精神外放露了一手,估计要震住这小子还不那么容易,装逼失败的后果就是被雷劈,啊不,被鄙视。又见自己女儿一脸好笑的看着自己,心中也是无奈:这小妮子也不会来帮忙。转念觉得自己一个文职教授忽悠人到这个地步也不错了,毕竟又不是道教那些大忽悠。
郝嵩听完后用晕沉的脑子试着思考,可惜精神状态太差,一时抓不住重点,只得先问了中年道士的来历。
莫语道正色道:“贫道莫语道,自守夜人大学中国分校而来,也就是位于新疆罗布泊的马兰校区,是中国现代道学的修道圣地。”
郝嵩想都不想睁眼说瞎话道:“啊呀!久仰久仰!大名鼎鼎啊!”说完觉得脚丫子有点痒,就干脆在床上蹭起来。后心中却疑问:这地儿完全没听过啊?道家有这么一个圣地么?还马兰校区,再多一个字就是马栏山了,小心快乐大本营的逗比们告你们侵权啊!另外新疆罗布泊也是醉了啊,那地方好像鸟不拉屎、荒漠一片吧?守夜人大学在那儿也有个校区?还真是要修道成仙的节奏啊,集体喝风吧喂......
莫语道对这明显的敷衍话倒是没啥反应,一脸淡然。一边的小道士莫言灵看着郝嵩又是扯淡,又是蹭脚丫子,倒是不高兴了。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郝嵩道:“你这臭家伙别不懂装懂!现代道学和道教完全是两码事儿!而且我们分校有名气才怪了!”
郝嵩看着从自己身后蹦出来的小萝莉道士有些诧异,刚才没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在。只见这妮子面相双八年华,身高却偏矮,面上无一丝粉黛,却眉若远山,双颊还有些隐隐的雀斑痕迹,看上去十分可爱。一身宽松的道袍看不出身材,既有一般青春少女的活泼,又有道家的一股宁静淡泊的气质。可惜她一开口那股子淡泊味道就荡然无存。
郝嵩还没来得及吐槽,莫语道倒是眉头一皱先说话了:“小灵,我等修道之人最重何事?”
莫言灵见父亲发话,虽然面上仍有恼色却还是平缓了气息回道:“最重心境平和近道。”
“何以为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故能成其私。”这时,雌性小道士已经面色平和,语气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