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沉喝,盖戮黄泉戮身戟向大地一撞,颠倒的天地立时翻转,身在半空的魔兵完全不受干扰,自上而下俯视没了动静的天无相断,长矛又要落下,宛如对叛徒的神罚。此时,盖戮黄泉阻止道:“天无,此时觉得如何?”
天无相断边笑边摇头,断断续续道:“哼哼……哼……盖戮,也只有你,总是能让吾生出这么多奇怪的感觉……去吧,吾不会再阻拦你。”
盖戮黄泉一边指挥魔军向子卯山进军,一边回头向天无相断道:“现在明白人间兵力与魔界的悬殊还不晚,圣尊大门随时为你而开,再会了!”
人去楼空,空旷的战场上,天无相断一人独立夜风之中,抬头望着暴动的暗金乌,自语道:“可惜已经有人为吾打开了一扇大门……”
子卯山上方高空之中,远远超出结界的范围之处,两个特殊的战场,分立着四位绝代强者,他们分别是溺天、沉神太子、禅暝灭烨与六珠刈。沉神与六珠刈不约而同,刚破结界,欲入子卯山,便遭埋伏的溺天与禅暝截住,一人一个,带上高空对峙。
沉神看着溺天,嘴角上扬,邪魅笑道:“终于还是对上了,这样才对嘛,矫饰太累也太虚伪了。”
溺天摇头道:“非是虚伪,而是与人为善,你若不露敌意,我也不会计较你的出身,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的獠牙终究还是露出来了。”
沉神依旧笑道:“你又怎能确定我此来目的呢?或许只是图一场热闹,做一名纯粹的旁观者也不一定呢。”
溺天道:“作壁上观者,不必亲身入战场,在此处观看也是一样。”
沉神道:“你我作风不同,不便同行。你若喜欢在此观战请便,恕不奉陪了。”话落,向下急坠。溺天哪容他溜走,身形一闪,便挡住去路,拦道:“想过去可以,先过我这关。”
沉神闻言,哼笑道:“从没有人敢对我如此说话,你大概是还不知道本太子的厉害吧?”
这回换溺天嘴角微扬道:“当年沃血战野之战,我在上界看得分明,沉神太子之威自然不容小觑,所以溺天在此提个建议,你我双方都只出一成功力比斗,三招为限,你若占得上风,溺天亲自护送,反之,请先离去,来日方长,天别庄园随时等候赐教,如何?”
溺天不屑道:“为何我要听你的建议?”
“因为有它在。”溺天说完,灵兽叛裔便悄然振翅,落在了他肩头,一双血红怪眼盯住沉神,似在恫吓。
沉神当初以肆玖身份入天别庄园时曾与叛裔有过交流,知它非是易与,搞不好力量还在自己之上,一个溺天已经难缠,若它再介入,结果可想而知。想到此处,不屈的沉神也妥协道:“哼哼,不要说的好像它跟你密不可分的样子,世上没有永远的战友,你夜间睡觉时可要睁大双眼,免得被反噬啊。”
溺天听出他首肯之意,其余却付诸一笑,暗道:这个沉神千年前是何等的刚愎自用,不可一世,如今却能伸能屈,不在乎暂时放下尊严,进步不少。
在溺天思考之际,沉神已经发难,一声“接招喽!”双手盘空一旋,两团星云模样的瑰丽气团便按类似太极的轨迹相互融合在一起,化成一颗殷红光体,其表时而突兀,时而平整,变化不定。就在举手投足之间,第一招已经成型,简简单单地一推,光体急速而来。真正的高手即使在发动毁天灭地的绝招之时,仍是显得游刃有余的,这与千年前那个暴戾狂妄的沉神又自不同了。
溺天或许没料到沉神出手如此之快,待光体临身时才有所反应,右手同样随意地往外一展,身前顿现一个蓝色气旋,狂旋不已,劲疾非常,宛如液质,中央凹陷处恰好拖住袭来的光体,将之快速搅碎吞没。两招差不多同时消散,谁也没有占得上风。
沉神突然笑道:“想不到除了我之外还有人能将空间压缩到这种程度,太有趣了不是吗?一成功力的较量原来也可以这么有趣!”
溺天也笑道:“一成功力或许不足以分生死,但要分胜负却绰绰有余了,第二招,请赐招吧。”
“如你所愿。”
……
另处战场,禅暝与六珠刈,谁也没有先动。六珠刈只知禅暝乃亡者一脉,然而在他身上竟不知为何看不到任何因果规律。世间绝无脱离因果而存在之人,眼前异象只有两个解释,要么对方实力远远高于自己,要么他的因果被天地异宝掩盖了。
禅暝与六珠刈是不会在此交手的,双方都有顾忌。禅暝清楚地明白六珠刈实力,事实上,后者跟灭轮圣王本尊几乎没有差别,想靠自己一人将其拦下,一时半会或许尚可,久必不支。六珠刈身为灭轮化体,象征魔界意向,而亡者这充满了变数无法看透的特殊存在,是敌是友还未可知,所以此时不宜闹僵。
两人既不能动手,那就只有交流。六珠刈先发声道:“亡者何故拦路?”
禅暝回道:“此役乃吾子一手促成,为父者,怎能袖手旁观?”
六珠刈又道:“是他一手促成,却是汝背后提点,在本座面前,何不老实一点呢?”
禅暝笑道:“果然什么也无法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