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够……”韩敬结结巴巴地补充,“我们可以,可以等会儿再点……”
“啪——”兰知重重合上菜单,直接打断了韩敬的话。
韩敬吓得不敢吱声了。
“栗子鸡。”兰知直接无视了韩敬,又加了一道菜。
四个菜很快上桌。韩敬早就饿得快死了,也顾不得在兰知面前的形象,风卷残云般地吃起来。
不得不承认,还是兰知点的那两个菜比较好吃。
栗子鸡香甜不说,开水白菜更是极品,那盅里的汤根本不是开水,鲜美得两根眉毛都会掉下来。
韩敬埋头苦吃,沉浸在美食的熏陶里,幸福极了。
他吃得正高兴,突然听到兰知在一旁低声开口,说:“你不该赶他走。”
韩敬一愣,半只栗子卡在喉咙里,大声咳了咳。
“谁?”他喝了一口水好不容易咽下,抬头问兰知,“不能赶谁走?”
兰知的碗碟看上去很干净。他似乎心事重重,根本没有怎么动筷吃东西。
韩敬领悟过来,追问:“你是说那个姓朱的畜生?”
兰知抬头看着韩敬,没有否认。
“为什么?”韩敬大感意外,同时也有些生气,“野狗咬人都可以踹一脚呢!那个畜生跑到你家里来撒野耍无赖,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你,我为什么不能赶他走?”
然后他突然想到一个关键,就又问:“兰老师,难道你是怕我得罪他吗?”他这么一问自己也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立刻豪言壮语起来:“兰老师,你放心吧!我一点也不怕!大不了就是丢了工作再去看守所待几天。有什么大不了的?看到你被人欺负我怎么能袖手旁观?我要是不替你出头,我他娘的还算是男人吗?”
与他的激动相比,兰知很平静,一直默默地听韩敬说话,既没有表现出高兴也没有表现出难过。脸上始终是那种与世隔绝的冷淡。
等到韩敬义愤填膺地说完,又灌了一大口水连喘两口气之后,兰知才幽幽开口问:“你说完了?”
韩敬一腔热忱被浇灭,顿时噎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我说完了。”
“你不该赶他走。”兰知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语音语调都和先前没有任何变化,仿佛韩敬刚才那一通掏心掏肺的话根本没有说过一样。
韩敬真动气了,张嘴刚想继续问,兰知已经自己接了一句。
“那不是我家。”兰知淡淡说,“那套房子是他的。”
韩敬脑子“嗡”得一下子炸开了。
那套闹市区的高档公寓,原来不是兰知的,而是姓朱的那个畜生的?
也是,兰知年纪轻轻的,除非家里特别有钱,怎么可能单身就买这样的高档公寓?
但是,哪怕是去外面租房子也好啊,兰知为什么要委屈求全,住那畜生的房子?
韩敬很想知道为什么。他想了一想,强行压制自己的怒气,问:“你和那姓朱的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住在他的家里?”
“这和你无关。”
兰知冷漠的回答挑起了韩敬的怒气,他实在忍不住,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我他娘的天天脑子里想的全是你,这怎么就和我无关了?”
这一下拍桌子拍得很响,吸引了侍者的注意。有人上来礼貌地问:“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吗?”
韩敬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就拾起筷子,夹了一块栗子鸡,猛地塞进嘴里,大声咀嚼了几下。
那侍者不明所以,也不知道韩敬为什么发怒,就讨好地介绍了起来:“先生,这道红烧栗子鸡是本店的特色。鸡肉是用嫩豆腐特制而成,无论从质感还是口味上,都足够以假乱真……”
韩敬在咀嚼“鸡肉”的嘴巴停了一停。
他这才发现今天上来的菜都是素的。
也对。这家餐厅叫“纯斋”,显然是家专门做素食的餐厅。韩敬知道现在的有钱人,已经不稀罕吃大鱼大肉了。反而都讲究什么健康啦,有机啦,纯天然啦。高档的素菜馆因此在a市特别风靡,专门迎合有钱人的需求。
这家“纯斋”,显然也不例外。
可是为了有钱,就要住到姓朱的家里去吗?
韩敬觉得那块嫩豆腐做成的美味栗子鸡此刻简直难吃得无法下咽。他低头,“呸”地一口,就把“鸡肉”吐了出来。
“你被那畜生包养了?”他咬牙切齿地问兰知。
兰知皱了皱眉,扭头轻声对那侍者说:“如果我们有什么需要会再叫您的。”
那侍者识趣,颔首迅速离开了。
韩敬却无法迅速平静下来。事实上,他此刻怒火中烧,恨不得拿刀杀人。
“你就为了几个臭钱,心甘情愿被那畜生包养了?”他大声责问兰知,“你这么缺钱吗?你不是副教授吗?你不是有工资吗?你看看我,我一个月才挣一千四我也没让人包养我啊!”
他愤怒地瞪着兰知。
兰知很平静地看着他。神情冷漠,像一潭死水一样。
韩敬受不了兰知这样的态度,一把抓住兰知的手,问:“你就对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兰知反问:“如果我说我没有被他包养,你会信吗?”
原来没有被包养。韩敬大松了一口气。是啊,兰知这样的人,怎么会被那个死猪头包养呢?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恶意揣测兰知的品性呢!
他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忙道:“我信!我愿意相信你说的话!”
他看到兰知在听完他这个回答的时候嘴角微微往上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