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没伺候?”慧香听了这话,立马起来站在地中间,申辩道,“这每天不是我早起做饭给妈吃了,洗涮了才去上学。大大更是掇论的啥也不让干,一天回来八十趟,就怕有点事儿跟前没人,买卖也荒了!”她还往前跨了一步,朝着母亲大大地鞠了一躬,说:“妈现在就是咱家的王母娘娘!说啥就是啥,说炭是白的,大大也点头说就是白的!”
肖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拿手指着三女儿对芸香说:“你听听,这嘴巴巴儿(说话干脆)的,我可不敢说她,就让她疯去吧。”
“啥?”慧香瞅了姐姐一眼,说,“你当啥?我这是为咱这宝贝弟弟积福呢!在妈肚里就这样为贵(金贵),这生出来还不得供起来?有我这个姐姐给圪祸(捣乱)着,还能妥皮(结实,健康)点儿!”
“哎哟哟!真是姑奶奶!我这就说了一句,您儿就说了这一长篇来!说不过你!有大大跟妈惯着,你就疯哇!”芸香也笑得打跌,要扭慧香一把,被她躲过了。娘仨正嘻嘻哈哈炕上乐呢,肖掌柜也挑了门帘进来了。
“这红火的,笑啥呢?远远地就听见了。”他先看看肖婶,转眼看见芸香坐在炕上,更是高兴,“二女儿回来了?这可是!今天人齐,女儿!说哇,吃啥?”肖掌柜高兴地扬扬手,问着一屋子的女人们。
芸香看看慧香,姊妹俩齐声说道:“问妈!先尽(让)妈!”
肖婶看着孩子们都在着,也是喜欢,笑眯了眼说:“这妈有着身子,也不敢给你们大举着(做复杂的饭),正好厨房起了些面,二女儿给炸两个起面油饼儿。我早就想吃,就是闻不了油锅味儿,老三过去跟帮忙去!”
“哎!您儿就炕上坐着等着,一会儿就好了。”姊妹俩拉着手就下去了。厨房里一时,噼噼啪啪地热闹起来,炊烟袅袅地从烟囱里飘出来,被微风轻轻吹着,悠悠地飘着,盘旋过屋顶,飘过一片屋舍,这才渐渐散了,淡了。姐妹俩的笑声也随着烟雾,传过好几条绵绵小巷,散落在这安宁的城郭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