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去祭奠您的女儿、女婿、外孙儿吧。”
南嬷嬷闻言手中一颤眼圈微红,却又低垂眉眼的回着陌琪:“只要世子殿下安好,奴婢就万好了。她们没能护好世子殿下已是罪不可恕,主子未曾降罪已是天大的恩慈,如何还能有如此妄想……再者,身为奴仆能为主子赴死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还能得主子记挂着便更是极大的荣光,哪里还能……这可是折煞奴婢了,小姐万万莫要再提就是。”
陌琪沉沉的叹口气,只再劝了一句:“那嬷嬷便当是我心疼你,好好休养两日就是。”
南嬷嬷低声谢恩:“奴婢谢小姐关切,小姐万福。”
陌琪看着南嬷嬷头上的一缕白发,微微心酸,嬷嬷也方才四十许啊,这一年是如何熬过来的,那锥心之痛怕是一辈子都无法释怀了。
……
齐晔手执黑子,轻轻落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上,听着明觉一板一眼的奏报:“飞信来报,已有四处遇袭,只刺客的水平参差不齐各不相同,怕也是存着试探的心思了。”
常福轻轻笑着为齐晔添了杯新茶:“这倒是有意思得紧,主子,看来他们这回倒是学机灵了。”
齐晔又落下一枚白子,棋盘之上黑白已成对峙之势,毫厘之差便会失之千里。
明觉平静无波的恭谨回禀着:“孟婉儿过了绮梦楼的复考,成了艺姬,如今正跟着习礼受教。她姐姐名为孟娇儿,并非出自绮梦楼,乃是滢香院里卖艺不卖身的伎子,因相貌出挑性情清傲倒是有些名气的,只最后却是从平昌候的后门被抬出去丢在了乱葬岗。孟婉儿此行便是去寻这孟娇儿的。孟婉儿所言为实,姐妹俩家中父母已亡故,无亲族帮衬,出身却是无虞。”
常福闻言叹了两声,惋惜道:“这孟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啊,一个孤女独闯云京,又是在那吃人的地方,怕是都还不知道自己姐姐遭了害了。主子,到底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奴才倒是有些不忍,奴才觍颜与您求个情,多少帮衬帮衬这孟姑娘,好歹也要让她知晓是谁害了自己姐姐才是啊。”
齐晔认真看着棋盘,手中黑子未落,闻言不过是淡淡的吩咐了声:“常福倒是难得这般心软,那便随了你的意就是,传令绮梦楼,多看顾这孟婉儿一二就是。”
常福笑得圆脸和暖融融:“奴才谢主子恩慈。”
齐晔手中的黑子落定,江山已稳,天下平和,他挑了挑眉,笑睨着如弥勒佛一般的常福,调侃着:“你倒是会给我找麻烦。”
常福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很是欢喜:“是奴才有福跟着了疼奴才的好主子,才能这么纵着奴才,奴才谢主子宽仁。”
明觉与明清对视一眼,眼中俱含深意,平昌候乃平王妃母族,看来不久以后,云京城里便会更加热闹起来了。
明清恭谨呈禀:“沈二夫人已从元济县启程回京,这几日里沈县令破了一个陈年连环悬案。若非沈大人心细如发,发现端倪,却是无人能将那些毫无关联的命案都联系在一起,原先的几任县令都以为那些都是不同的个案呢。”
常福收了棋盘,给齐晔奉上热茶,闻言神色关切的问道:“这沈县令真真是青天大老爷啊,这等视人命如草芥的恶人定是不能让他们继续祸害百姓,如今沈县令可是已将罪人抓捕归案了?”
明清再报:“此案涉及多个州县且二名案犯穷凶极恶、心狠手辣又极为狡诈,沈县令此番怕是不易啊。”
齐晔挑眉看了眼明清,漫不经心的吩咐着:“令人暗中护着沈夫人进京,另着人前往元济县助沈临河一二。传信回京,待此案了结,为沈临河添了功绩,便将沈临河调任刑部。”
明觉、明清躬身领命:“属下遵命。”
常福伺候着齐晔拢好披风,微微躬身恭谨笑言:“现下小少爷正与琛小少爷一起练着拉弓射箭呢,小姐也过去了,您可是要去看看?”
齐晔大步往校武场走去,笑意朗朗:“那便过去看看。”
琛哥儿看着趴在自己脚边的木箭,很是沮丧:“轩儿,为何这箭就不能往前走一走,这都第几回了,还是离你的那么远。”
轩儿看着不过是离自己几步远的小木箭,羞恼得小脸粉扑扑的:“我又哪里比你好多少,分明都照着明安教的用上巧劲了,为何就是不对?”
明安面无表情即刻跪地请罪:“属下该死,请主子责罚。”
轩儿气恼更甚:“该死什么,是没教好我们该死,还是教不会我们该死,我看你是想气死我吧。”
琛哥儿则是站在轩儿身侧鼓着红彤彤的小脸颊,既不甘又很是羞赧。
陌琪掩嘴忍笑,看着不远处气急败坏的两个小家伙,可乐得很。
陌琪笑呵呵的向着轩儿与琛哥儿走去,看了眼跪着的明安,笑着问道:“这是怎么啦,我的轩儿乖乖脸都气红了。”
轩儿见陌琪来了,却又有些难为情,气哼了声也不言语,琛哥儿低着头也不说话,很是羞恼。
陌琪看了看不远处立着的那个小小箭靶,还有脚边相隔不远的两支小箭,故作惊异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