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的反抗，所以如今地方江湖味道仍然很重。那个钉子户大哥程行就是本地人，行伍出身，当年在朗航掌权人李清欢的扶持下，成为一方豪强，至今在西非的尼安比瓦岛上都是喊一嗓子震三震的人物，如今虽说只是在野东航运挂着虚衔儿，但在本岛上简直门徒走狗无数。

佟耀秉承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精神，越查越颓废。尤其看到早年间一段程行跃马横枪大杀四方的视频之后，彻底崩溃了——老天爷呀！这种大佬怎么敢去惹？！

佟耀满心绝望，但绝望之下也不能什么不做就放弃，不然也太孬种了，于是他特地选了一个气温舒适风和日丽的下午，来到了根本不敢动工的海边。明明四周都拆得差不多了，唯有中间那一片，连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棕榈树都不敢挖，赫然一个街区都在维持着正常生活，也是怂得没谁了。

佟耀挂出笑容，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半/裸上身的男人，他肌肉好看得令人发指：“找谁？”

佟耀认得那张脸，他是看吴宇森的枪战片长大小孩儿，登时感觉杀气无孔不入，身后正好是海岸线，白色屋顶上鸽子扑闪着翅膀飞下，他结结巴巴道：“我，我找您……”

“找我？”程行淡淡挑眉。

佟耀总感觉这大爷下一句就是——你怕是想找死吧？他鼓起勇气说：“程大哥的名号野东无人不知，今天我来不为其他，就是单纯见见您，这个我家乡的水果配的果篮还请您笑纳。”现阶段他不敢胡乱送其他礼物，水果是最稳妥的。

“可建的？”程行瞥了他一眼。

“对，”佟耀小腿骨发酸，感觉像被一枪击中。

“那你回去吧。”程行出乎意料的平和又威严。

正口干舌燥，却听屋里一个清越的声音：“谁啊？”

“不认识，敲错门了。”程行回头答，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走吧。”

话音未落，程行就合上了门。

借着门缝那一小溜儿，佟耀看到一个短发男孩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那男孩儿白得耀目，佟耀看着刷着白漆的门板，心说跟一尊瓷娃娃似的。他在门口呆呆立了一会儿，把水果放在廊下，佟耀这才接受了无功而返这个事实。

还没走回去，佟耀又忍不住停下来，这段海岸线蓝天白云飞鸟一样不缺，实在是赏心悦目。他走过去脱了鞋，踩着软绵绵的沙子走了半天，捡了一串椰子却苦于没有工具。不过其实就算真给他一把柴刀，他也不会开椰子。

兴致勃勃弄了半天，正上牙齿咬，忽然旁边一声轻笑。

佟耀不太好意思地抬眼，发现是那个男孩正在抓着一溜儿白甜瓜啃。他换了件衣服，穿着白t恤蓝短裤，海风吹飞了他的额发，露出清晰好看的眉眼。佟副主管近来醉心事业，成天和纸张铜臭打交道，看美人看得少，一时有点看得发呆。

那男孩看他发呆的模样忍不住笑，又说：“你选的甜瓜很好吃。刚好我最近喜欢上了甜瓜。”

“喜欢就好，”佟耀愣了一下，忙说，“我外婆家那边就产甜瓜，所以我比较会选。”

“这样啊？”那男孩点点头，目光停留在佟耀两手之间，“你想吃椰子？”

“额，”佟耀尴尬地说，“但是我不会开。”

那男孩递过来一把瑞士刀：“你用这个试试。”

佟耀起身接过，又在男孩的指导下弄了半天，才打开了椰盖。两个人分喝了椰子，坐在海边吹风，那男孩说话带一点闽南语台语腔调，佟耀虽然有心套近乎，一想到刚才程行那个警告的眼神，又什么都不敢了。正无言着，男孩又抓来一个椰子想吃，于是佟耀又开始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