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责之意。
此事是青辰负责的没错,可是负责整理石镇、黄平两县资料的是其他人,当时开会的时候青辰并不知道那两县附近水源缺乏,便也以为安置之地适宜。这些日子她核对一应事宜后才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及时跟宋越提了出来。可是他前几天病了,她没有找到他。
不过不管这么样,她负责的事出了岔子,那就是她的责任。
“……对不起,大人,是我疏忽了。”既是她的责任,她就不会狡辩与推卸。
宋越依然公事公办,只严肃道:“你是翰林院出身,行事本不该如此草率的。既是初到礼部,很多事务还不熟悉,决策便一定要更加严谨,不可再因自己的失误而让百姓受苦。”
青辰垂下头,“大人教训的是,下官知道错了,以后定当小心谨慎。对不起。”
她知道,他对待工作向来是要求很严格的。这件事是她的责任,他这样训诫她,一点问题也没有。
可是,为什么心还是会感到痛呢?
此时,有人在外面请见宋越,宋越看着自责的青辰,“沈大人还有其他事吗?没有就先出去吧。我还有些要紧的事与方大人商议。”
“……回大人,没有了。下官告退。”
在背对宋越的一瞬间,青辰听到了内心崩塌的声音。
在她身后,绝代风华的宋大人微微眯了下眼,喉结动了一下。他的目光里透着一种让人看不清楚的情绪,淡漠而若有所思,却是不辨悲喜。
到了门外,青辰与前来找宋越的那位方大人打了个照面。
方大人与她是同级,看见她,主动与她打了个招呼,“是沈大人啊,宋大人离开了朝廷几天,这会子才刚回来,你不与你的老师多说几句?”
青辰摇了摇头,“只是有两件事请宋大人定夺,我说完了。”
关于他生病时为何不让她见他的问题,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也许,不问也罢了。
“哦。”方大人道,“宋大人要与我说的事,我都还没有准备好,我原还以为不急的……”
青辰对他微微一笑,擦着他的肩走过去了。
笑容,却是在擦肩后变得苦涩了。
她大约明白了,对于他来说,除了她的事,其他的都是急事。
礼部的院子里,春风悠扬。
只是这样的春天,好像与她没什么关系。
徐斯临升官了。
自从约见朝中四名大员,又得到父亲的支持后,为他升官的路很快就铺好了。徐党对于这种事,早已驾轻就熟。
他们先把他拟的条陈以恰当的时机让人呈给了朱瑞看,然后又从韩沅疏那取得了徐斯临观政表现为优的记录册子和评语。最后牵出都察院职位出缺需要补人,齐齐向皇帝朱瑞举荐了徐斯临。
徐斯临是徐延的儿子,朱瑞很清楚。他听说过这个年轻人,知道徐斯临是凭自己本事考进翰林院的,所以对他的印象一直也不错。而且徐斯临是沈青辰的同窗,两人都在工部观政,青辰升官了,徐斯临就继续帮她在治理淤泥一事上扫清障碍,让朱瑞挺满意的。
最关键的是,有很多事情他曾经靠首辅大人才得以摆平,而且今后少不得还得继续仰仗他,所以关于他儿子的安排,自然也得给他个交待。
现在四名大员齐齐举荐,他知道他们是串通一气,但也恰好给他一个没有理由不同意的理由。所以,朱瑞最终同意了,授徐斯临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职序甚至比赵其然还高那么一点。
只不过徐斯临没有沈青辰的特殊待遇,没有能到御前听封,只是吏部代传了旨意,新任徐大人便到都察院报到了。
上任之日,他穿上了跟青辰一样的正四品绯色官袍。在朝廷里,又是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轰动。
很多徐党官员前来祝贺他,他很是耐心与客气地与他们应酬,虽然心里感到有些疲惫。
等祝贺的人都走后,他自己坐在自己的官署里,一言不发,眉头微微蹙着。
这样升官的感觉,他是有一点陌生的。他能想象得到今日众人前来庆贺的场景,却没想到自己心里的感受与他所想的有些差异。
徐斯临低头看了自己的袍服一眼,上面光泽细腻,将他整个人衬托得分外意气风发。可仔细想想,升官这一瞬间的事情,好像也只是让他换了身官袍而已,而这身官袍下的他还是以前的徐斯临,并没有因此而焕然一新。
对于这样的他,青辰会多在乎一些吗?徐斯临不是很确定。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已经走出这一步了,今后势必还得继续走下去。
司务给他端来了热茶,“徐大人,喝口热茶吧。”
他端起茶来,小啜了一口,望向窗外沉默不语。
半晌,他唤来了底下的属官,道:“我记得有件案子,涉事之人还没有定罪,传我的意思,将他放了。”
散值后,青辰去了一个地方,她在那用五十两买了间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