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深远,所以他必须在元江府的问题还能解决的时候,就果断地把它解决。
这就是青辰到云南来的原因——他相信她能够做好。
谢文元说完了大致的情况,然后就摇摇头,“白莲教的队伍日益扩大,这两年来,不耕作的人越来越多,荒废的田地也越来越多了。”
前任知府有心改变这个局面,派官兵对白莲教镇压过,也放下面子与他们相谈过,然而软硬兼施却都不管用。他曾许诺他们的首脑,如果他说服教众回归田地,他便会给他们免去一定的税赋。
免税,这对于一位知府而言,已是他能拉下的最大的面子,以及权力范围内最大的让步了。
可就算是这样,形势也并没有好转。因为白莲教的人本来就不守规矩,早就都是逃税漏税的专家,对于这个许了等于没许的承诺,他们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所以这位知府最终没能成功,在最近一次的交涉中,他甚至还不幸丧了命。
青辰听着,眉头已是蹙起。
“他错了。”她边思索边道,“本末倒置了。”
谢文元疑惑地看着她:“府台大人的意思是?”
“因果倒置,又怎么会成功呢。”青辰不紧不慢道,“元江府如今的局面,表面上看来,因在白莲教,果在粮食产量不高,实际上却正好相反。”
“他的精力不该放在白莲教身上,现在还不是找他们谈判的时候。白莲教的教众本身就是我大明的百姓,只有看到其他百姓们都吃饱穿暖了,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他们才会真的愿意回归田地。所以,眼下我们首先要解决的,不是白莲教,是粮食。等粮食产量上去了,白莲教自会找上门来,我会坐在府衙里等着他们。”
谢文元听了顿感恍然大悟,心只道这位沈大人果然才智非凡,心思澄明,一眼便已洞悉了全局。怪不得宋阁老会举荐她到这里来,挽救百姓于水火。
“是。”谢文元颔首答,“请府台大人示下,下官定当尽心竭力。”
“前几天听你们汇报时,提到了一个叫袁松的人。”青辰边在记忆中搜索,边道,“听说此人擅于种粮。”
她记得以前学历史的时候,书中的小字注解里提到过此人的名字,他写了一本关于粮食的书,叫《袁氏农书》,而历史证明了这本书的重要性。
现在这个时点,这本书还没有问世,甚至是,袁松这个人还只是个非常普通的百姓。
谢文元点了点头,“是的,大人。此人是我元江府的百姓,据说十分擅于种粮,他家的粮食总是比别人的产得多,果树产的果也是又大又甜。只是此人脾气又掘又硬,就因为这个脾气,他还得罪了前任云南巡抚的家奴,这会还被关在巡抚衙门的大牢里。”
青辰皱了皱眉,“得罪了家奴?”
“正事。据说是这袁松为救一个姑娘,与那家奴起了争执,后来就动起手来了,他将人打伤了,自己倒也受了伤。只他不过一介普通百姓,自然与那家奴比不得,有理也说不清。巡抚衙门没有当场将其杖毙,也算是手下留情了,只是活罪难免,所有的责任都被归到了他的头上。”
青辰点了点头,“新任的云南巡抚明天应该就到任了。你准备一下,明天随我去趟巡抚衙门。”
谢文元愣了一下,“巡抚大人新到任,理应等其召见各知府。府台大人若是不请自去,恐怕……”
“等不及他召见了。”青辰果断道,“一年之计在于春,眼下已快到春末,秧苗都已经插到地里了,若再不请到那袁松,只怕今年就又来不及了。这一年过去,还不知又有多少人要饿死……元江府这粮食产量,我一定要给它提上去。”
一年,乍听上去好像并没有多久,可处在水深火热中的人才知道,每一刻钟都是煎熬。她若是为了这么点规矩,让百姓们丧了命,今后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宋越呢。
哪怕是得罪了顶头上司,这件事她也必须马上做。
青辰望向窗外的杨柳,半晌沉默不语,目光中透着坚定。
宋老师,请看着罢,哪怕是这样艰难的环境,我也一定会熬过去的。
哪怕是没有你在身边,我也一定会坚强。
次日,青辰的马车就出发了,往巡抚衙门去。
她这一走只怕最少也要三五天。元江府的事宜她都一一安排好了,让底下的人各自分担着。在她和谢文元不在的这几天,府衙也必须时刻有人在,不能再出现无人办公的荒唐景象。
百姓的诉求一定要及时解决,若无法解决的则要如实记录,等她回来后第一时间告诉她。
对于这般井井有条的安排,谢文元看了心中又是暗暗叹服。
在他在官场中浸淫的这十多年里,他就没有见过如此“本末倒置”的一个官员。他所见过的大多数官员,都只会迎合上级,欺压百姓,仿佛不这样做,就对不起自己寒窗苦读十多年。而这位沈大人,一点也不为不请自去会遭到上司不满而担心,心里装的满满都是她所辖一方的百姓。
这位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