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部传来灼烧般的痛感,喉咙似乎因为久未沾水也难受起来。
她眨了眨眼,脸颊有些冰凉,她这才发现枕头湿了。
这是哪?
吴忧虚弱的动了动身子,谁知只是这小小的动作,便惊醒了床边的人。
“乐乐,你醒啦?医生!医生!”
伴随着美貌女人的叫喊声,吴忧越发茫然起来。
她在叫谁?
我吗?
我明明叫吴忧……
脑袋传来一阵阵刺痛感,吴忧疼得厉害,模糊间只听见女人慌乱的叫喊声,便不省人事。
*
不知过了多久,吴忧还觉得脑袋晕乎乎的,耳边好像有人在说些什么。
“徐天!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呜呜,乐乐要是醒不过来了咱俩也别过了!”
“你说什么胡话!医生不是说了已经没事了吗?”
“他说没事就没事啊?要是真没事乐乐为什么现在还没醒?”说着又哭了起来。
好吵……
吴忧努力睁开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床前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儒雅,女的漂亮……这俩谁啊?
吴忧头还有些疼,嗓子也疼,于是她便不开口,默默地盯着他俩。
女人抹了抹眼泪,漂亮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乐乐,你醒了?你别听你爸胡说,我们就你这一个闺女,没想生二胎呢!”
“对对对,爸跟你开玩笑的,养你一个就够受罪……不是,我不是这意思,老婆你别打我啊!”
这两人又准备吵起来了。
吴忧头疼的皱起眉。
二胎……
华国,斗城,高二……
吴忧记起来了,她从别的城市转到这所学校读书,因为陡然到陌生环境的不适应,她原本中上的成绩一落千丈,今天回家的时候,爸妈看着试卷皱眉,吃饭的时候突然跟她说准备生二胎。
她都十六了,再有个孩子别人该怎么看她?是以为那二胎是她爸妈的孩子还是她的?
一时想不开,就直接吞了一瓶安眠药自杀了,被送来医院洗胃。
可她明明都工作了啊……
吴忧一时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记忆都有些错乱了。
“我饿了。”她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只想先把人给支开,有些嘶哑的开口。
“妈去给你买!”女人做事风风火火,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出去了,气得男人感觉追了出去,“医生说了现在还不能……”
吴忧看着门口有些忧郁。
她记得自己的长相,小时候的圆脸,长大后瘦成的尖下巴,杏眼长睫毛,可她又记得自己明明是个厌世脸,就像富江那样,天生就带着一股子少女的叛逆感和不羁感,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她记得她叫吴忧,可又好像是叫徐长乐。
头疼。
她不由思考起了一个哲学的问题。
我是谁?我在哪?我该吃什么?
消毒水的气味如此清晰,胃部的灼烧感也很真实,暖和的被窝让人不想起来,半点没有梦境的不真实感,这些都让吴忧无法说服自己这只是一场梦。
于是眼泪便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滴了下来。
怎么就穿了呢?
她的家人、事业、衣服,还有她的猫,都没了。
……
吴忧……不,现在应该叫徐长乐了,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父母的安抚下,徐长乐渐渐止住了眼泪,在医院又一番兵荒马乱的折腾下,沉沉的睡了过去。
***
一周后,徐长乐终于收拾好了心情,在父母的陪同下出了医院,久违的阳光让她有些不适的眯起眼。
坐上徐父开的认不出牌子的车上,徐长乐靠着窗户没怎么搭话,好在原来的徐长乐便不怎么爱说话,因此也没人觉得奇怪,更不知道这身体里已经换了一个人。
吃了那么多的药,还没被及时发现,死了并不是一件让人意外的事。
唯一意外的就是,她怎么会成了她呢?
熟悉的城市,熟悉的学校,熟悉的班级,却不是熟悉的人。
徐长乐有些茫然。
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适应陌生人的,可她一个读书三年还认不清班里人名字的存在,实在是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对陌生的父母。
她甚至还忍不住说出了她不是他们女儿的话。
可没有人当真,甚至还把对方给惹哭了。
只当她还在置气,哭得让人心酸。
于是徐长乐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再没勇气把心中原本打好的腹稿给说出来了。
但她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触他们。
两辈子加起来,徐长乐跟家里的关系都不怎么样。
而“徐长乐”的记忆中,跟父母也没怎么相处过。
他们太忙了。
于是徐长乐就更加无所适从了。
她格外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哪怕上辈子都三十了也是一样。
第2章
徐长乐的家是在一个高档小区内,室内的装修走的是简约风,看上去有些缺少人气。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徐父徐母在这个家里根本就没住过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只有徐长乐一个人。
草草的应付了几句父母,徐长乐回了自己卧室,自然也就没注意到身后两人欲言又止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