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然英勇不凡,可对于兵家之道还是涉猎不多。成为一个将帅,不但要英勇,更要懂治军之道。”
“好咧。”陶策笑道,走至床边,爽快从顾云璟手上接过兵书。他平时对四书五经孔孟之道嗤之以鼻,然而对兵书却是情有独钟。
顾云璟问道:“粮草银两可都筹集好了?”
陶策将兵书塞入怀中,搬条凳子坐下,倒了杯茶,喝上几口后,说道:“筹是筹备好了,不过要押往前线,需费上很多时日。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五十万石粮草光是押送,就要耗费不少人力。”
他微微叹气道:“目前招募的士兵人数,还不够押送粮草的。耽搁来耽搁去,只怕粮草运到前线,已经为时晚矣。”
顾云璟凝眸:“这确实也是个问题。一下子押送五十万石负担不小,不妨分批押送。我父亲原本向朝廷请求的是二十万石粮草,说明这二十万石是非常急需的,而那多出的三十万石可以延后押送。”
陶策眼睛一亮,扣了个响亮的大拇指,“聪明聪明,如此一来,负担就化解了不少。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和韩俊说。”
“等等。”顾云璟忙叫住陶策,“我写了封信,本来是让信使带到边境去的。既然你要去石门关,顺道替我捎给我父亲。”
“遵命,驸马爷。”陶策皮了下后,飞奔出门。
陶策走后,顾云璟的头又在隐隐作痛,她剧烈咳嗽着。
萧慕雪端药过来,听到驸马的咳嗽声后,忙放下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担忧道:“你这个样子,我很担心。”
顾云璟移开捂嘴唇的手帕,微微一笑,因为面色苍白,她的笑容显得十分惨淡。
“雪儿,没事的。我就是之前没休息调养好才导致犯病。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顾云璟弱声道,“这段时间,我不能去户部了。你让顾忠告诉邓宽,案子有什么进展随时来侯府告诉我。”
说完后,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别管案子了好么?”萧慕雪神色十分黯淡,看到顾云璟憔悴的样子,她很是心疼,“等你稍微好点之后,就随师父去忘忧谷吧。什么案子,什么社稷兴衰通通不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
顾云璟纤细的手缓缓覆盖在公主殿下的柔夷上,然后紧紧握着,她柔声道:“安王殿下暂时重掌朝政,昭王之流定然会再生事端。”
“安王先前赋闲的这段时间,昭王他们没少搞动作,许多大臣如今都依附在他门下。这次是因为安王的嫡子身份占了先机,才不至于让昭王监国。”
顾云璟微微一顿:“当日你湛哥哥被贬,父皇把和他走的近的大臣都好好“整治”了一番,该降职的降职,该贬至外地的贬至外地。所以,现在安王殿下虽然监国,可根基并不牢固。不足以和昭王抗衡。”
“如果我现在走了,不出数月,这都城必会大乱。内忧不止,外患仍频,国家就真的完了。”
萧慕雪迟疑道:“可是,你的身体?”
“莫担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它一下子垮不了。再说有师父在,病情不会恶化的。”
萧慕雪眼眶湿润了,因为感动因为怜惜,还因为很多用言语无法表达的情感。在烽火狼烟的年代中,有多少豪爵贵族子弟逃避从军、享受着奢靡的生活。
而顾云璟一介女子,却要承担如此众多的责任。即使是病弱之躯,亦从来没有退缩过,未敢忘忧国。
萧慕雪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遇到顾云璟这般的人,她软软的手抚着顾云璟瘦削的脸颊,动情道:“能和你结为伴侣,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顾云璟会心一笑:“我亦如此。”
……
昭王府。
“该死的萧湛,本王和他不共戴天!”萧淙捏着拳头,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因为咬牙的力度过大,使得他的嘴型很大幅度扭曲着。原本阴鸷的面庞看上去更加凶狠恐怖。
萧淙旁边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这男人正是秦摄。
秦摄慢慢喝着茶,很沉得住气,一点也不像萧淙这般浮躁。
“舅舅啊,你别光顾着喝茶,倒是说句话啊。”萧淙跺足道,“那萧湛都已经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今天是撤掉你筹集粮草的军务,明天该是废除我亲王爵位了!”
萧淙对萧湛本来已经十分十分不满了,现在安王还撤了秦摄的军务,萧淙对他的不满已经由十分迅速蹿升到十二分了。恨不得现在就把萧湛拉下马,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他萧湛现在监国,不是很能耐么?我现在就派杀手死士暗杀他!”
秦摄放下茶杯,重重按住了萧淙的手肘,皱眉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舅舅自有打算。”
萧淙一听,怒气消失了不少,他忙问道:“舅舅,你有什么打算?”
秦摄沉眉道:“萧湛现在根基不稳,他之所以这么飞扬跋扈,无非是有两个依靠。一个是皇后,一个则是巧舌如簧的驸马爷。只要我们除去他的依靠,萧湛岂不是孤立无援了?”
“舅舅是说,杀了皇后和顾云璟?”
“不错。”
萧淙正要询问就中细节,宇文彦突然这时造访了。
“宇文彦来做什么?”萧淙一脸嫌弃道,他和宇文彦嫌隙已久。
秦摄缓缓道:“他待在萧国这么久,想必是有意图的。你先听他怎么说,摸清这蛮子的来意。舅舅先躲一躲。”说罢,他钻到了就近的屏风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