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稍微走动两步就会有褶皱,本就宽大的衣裳,若再高低不平整的,确实不太雅观。
她走到开了一缝的门前,轻轻敲了敲,只闻里头“进”的一声,江春就推门而入。
里头只对门坐了位五十来岁的老者,须发花白,面色红润,双目有神的。
她先打了声招呼:“老先生安好,敢问老先生可是教管司的陈之道陈夫子?”
那老者见是一六七岁的小丫头,不是那死皮赖脸求着要混进来的县城子弟,就和蔼地笑了笑。道:“正是老朽,不知小丫头找我可是有事?”
江春方定了定神道:“陈夫子,小女乃金江县下王家箐村人,姓江,单名一个‘春’字。此番贸然前来,乃因汴梁窦十三爷让小女来寻您老人家……”
那老者方认真起来,“哦?果真是那窦十三引荐来的?但他与我说的分明是十岁的女公子,怎……”
江春内心也很无奈啊!是,我是个子矮,我是显小,总让人有种还是孩童的错觉,但我真的已经是个半大姑娘了啊!我真的好想长高啊!
那老者也不待她回答,道:“既是十三引荐来的,我自是信他眼力的。我且问你,至今读了些什么书了?可习了什么技艺?”
江春老老实实道:“回夫子,小女还未读过书,字也识得不多,但略微有两分医术上的志趣。”
第42章 入学
“哦?未读过书可怎识得字?”陈夫子好奇道。
“小女也不知是何缘故,只见过一次的字,若隔段时间再见,仍能在脑中认出来。”对不住了,为了尽量“暴露”自己的长处,为了能有学上,江春也只能硬着头皮编了。
陈夫子听得半信半疑,越是上年纪的人越不相信还有此等记忆非凡、天赋绝佳的人事。古往今来,无论是科举、医途,还是音律、书画之艺,平淡无奇者总是占了绝大多数的,有天赋者本就凤毛麟角,有的人穷极一生也未必能遇着一例。
而陈老夫子倾尽一生精力行传教授业之事,也只遇着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例,况大多已是年代久远的旧人旧事了,最近的还是八年前的窦十三了……
果然是“近朱者赤”吗?天才只与天才玩儿?所以他现今又给自己找来了一个同类?
“哦?既是你自个儿说的,那老夫自是要看上一看。”说罢站起从左侧书架底层抽|出一本素蓝封皮儿的书册来,小江春现在的眼力,一眼就看到是《论语》。
只见陈夫子翻开扉页,又翻了两页,指着首篇《学而》的第一个字问:“此字可识?”
江春见那“學”是明显的繁体字,自是识得的,道:“这是学习的‘学’,我在表弟的《三字经》上见过‘子不学,非所宜’。”
“哦?那此字又当如何?”老夫子指着左侧“其为人也孝弟”的“孝弟”二字,与现今简体倒是无甚差别,只是竖排版,有些微的费神。
“这是孝弟,《三字经》里‘首孝弟,次见闻,知某数,识某文’我见过。”此时的江春,无限感谢大学的语文老师,当时逼着全班同学背《三字经》,那一千多个字对于背诵了十年课文的江春来说倒也不是难事儿。只是苦了班上不惯背书的几个男生,整日间念叨着“王应麟啊王应麟,你就不能少写几个字吗”。
不对,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王应麟是南宋人。但在这时代,《三字经》早已成了小儿启蒙书目……它的提前出现,要么就是穿越者赵德芳的功劳,要么就是王应麟提前“上线”了。
只见陈夫子捋着他那保养得油光水亮的胡子道:“伯厚先师果真名不虚传,这人生之道莫大于孝弟,故人事亲事长,必要尽其孝弟。其次该多见天下之事,以广其所知,多闻古今之理,以广其所学。知十百千万之数为某数,方能识古今圣贤之事,故我馆较之私塾,尚多开了九章一科,年试须得‘中’等才可结业,只不知小姑娘你可学得走?”
九章科就是数学了,对于学了近二十年的人来说,只要不到高等数学的难度,应该也还是能应对的。
故她答应道:“小女平日可助爷奶算账料理,只要有这受业释惑的机会,定当努力领受夫子的教导。”
陈夫子满意地点点头,道:“自是如此,那就与老朽来罢。”说着站起身,领着江春父女二人,踩着咯吱作响的木楼梯,行至楼上左首第一间。
里头的中年男子约摸四十来岁,望见是陈老夫子前来,忙站起身来,双手合拱作了个揖,从容又不乏敬意地道:“说过数次了,陈老何必拨冗前来,有甚只管使个小儿唤弟子前去就可。这可是折煞弟子了。”
光看形容的话,这馆长仿若与江老大同龄似的,但江春估摸着能做到县学之长的他,年纪该是与江老伯不差的。只观其衣着饰物、周身气度、待人之道,二人却是云泥之别。
父女俩穿着自认为最好的衣裳,忐忑不安地立在门外头,尤其江老大手足无措,终其一生也从未见过如此气度的人了罢!阶级的差距在这个贫穷的农家显得尤为突出与苍白。
江春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读书,而且还要努力读出个样子来!
二人等了片刻,里头你来我往说了不多几句,就听陈老唤江春进去。她忙整了整衣裳,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开门扉走进去,还有意将脚步控制得不急不慢,将将四息的功夫,来到二人桌前。
陈老自是安坐于桌后的,那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