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静止的茶盏,不应亦不答。
“问你话呢!”纪惏扫过亭中诸位,捏了捏拳头,尽量压制着不去提起她来抽一顿屁股。
薛云希一掌拍在几上,响彻亭中的响动,震地司檀缩着脖子往闻亦怀里钻去。
还以为她又要甩鞭子发泄,谁知在众目之下,竟勾起极为惑人心神的笑意,侧过头朝着风顷棠抛了个魅眼,“将军明日再来哦——”
本是酥软道骨头里的声音,眼下对风顷棠来说,还不如甩一鞭子来的痛快。
他招谁惹谁了他?这对他来说,已不是惊吓,而是惊悚。
薛云希全然不去顾及风顷棠作何感受,脸上又有多难看。纪惏如何,他更是无心去看。本公主高兴,不许吗?收了笑,她转身头也不回地步向青砖小道。
“站住。”纪惏忍无可忍,嗓音拔高,凶巴巴吼了一声。
薛云希嗖地一下转过身,手中银鞭乍起利钩,宛若一道飞泄而下的急流,不偏不倚,直向纪惏抽去。
“你让本公主站住就得站住,你算老几!本公主天都能上得,凭什么要听你的?”
纪惏不闪不避,硬生生承了她一鞭。
与风顷棠交战,她只为散散火,银鞭上的机关极少开启。尤其在往风顷棠身上甩时,她刻意关闭了的。
可抽在纪惏身上的这一下,可就不一样了。乍起的回钩倒刺撕皮扯肉,也就须臾之间,他前胸后背,银鞭所及之处,一片殷红,血肉模糊。
司檀呲一声倒吸一口凉气。她终于见识到,外人传的甩一鞭半死不活是什么样子了。
果然厉害。不光厉害,看着都疼。
闻亦慌忙伸手挡在司檀眼前,将她往回裹了裹,轻声道:“别看。”
司檀乖乖点点头,不再好奇。
已经很久没用鞭子抽人,薛云希抽出去的那一刻就心疼了。可她不能承认,也不能表现树一丝一毫的的软弱,道一句:“有病!”再次转身回走。
纪惏岂会准她这样逃脱,阔步跟上去,将她拽进自己怀里。“你都不看看我伤势,就这么走了。不是说不再丢下我的吗?”
他还有脸委屈抱怨上了?
薛云希气恼不已,挣扎、啃咬,撕扯,尽数用上,却还是被钳制地动弹不得,越想越不气,憋的眼泪都要冒出来了,“你都要杀我,还不让我走吗?留下来被你砍,还是再被你射一箭……”
“你个骗子,乱臣贼子。你怎么还活着,你凭什么还好好活着。你该被皇兄千刀万剐的!”
“蠢蛋。”纪惏道:“谁是乱臣贼子。我要是真反了,还能回来寻你。”
“说我要杀你?两千死士帮你砍去一半。你见过谁这样杀人的?”
薛云希终于安静了……
好半晌才有了反应,她盯着纪惏的脸,道:“你说什么?”
“你他娘从开始就在骗我。”薛云希趁着他手臂有所放松,一掌将他推了出去,“给老娘滚远点,越远越好!老娘再也不想看见你。”
“别生气了。”纪惏耐心跟上去与她解释,“我并不想骗你的,我这不是……”
他也很无奈。
眼看着薛云希就要离开,根本无心去听他慢慢说。纪惏心一横,干脆利落地跑上去……
接下来,是一阵杀猪宰羊般的惨叫——
司檀眼睁睁地看着纪惏将薛云希扛走,毫不同情地大笑起来。这纪先生得多大能耐,敢这样对待长公主?
“臭淫贼,刚刚还说是朋友的,救我啊!”
“表哥——”
“小表嫂——”
“救……”
纪惏环视一周,见院中仆役们纷纷止步围观,黑着脸,一巴掌抽在她屁股上。“给我安静点儿!”
要命了。当着这么多人被打了屁股,薛云希脸胀的通红,恨不得撞死在他身上……
现在死还来得及吗?
☆、幽怨不满
随着哀嚎声的戛然而止, 春园归静。几许缤纷相融轻漫,有暖香漾亭,沾染薄裳。
“就这么被扛走了——”司檀笑得脸颊发困, 待面上的那弯弧逐步回拢, 她轻轻鞠着揉了揉脸。
“怎么,还没被她闹够啊?”
“不。”司檀摇摇头。长公主是太闹腾, 可有她在不无聊嘛。她笑说道:“我不过是在担心,纪先生会不会一生气, 打了长公主。或者惹长公主一个不高兴, 再甩一鞭子给他。”
“担心的倒是不少。”风顷棠不禁轻笑一声, 道:“那种疯子,有的是人收拾她。”
司檀怎么看着,他都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味。朝他撇撇嘴, 道一句:“小气!”不就挨了几鞭子嘛,大男人还记上仇了?
出乎意外的甜软音色,让风顷棠稍一怔愣。暗自回味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到底说了什么。
她说他小气。这不是在挑衅吗?风顷棠勃然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