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震主的大将军来说,虽合适不过了。
赐婚?永安公主?
元溯嘲讽似的笑了。
他儿时是见过她的,可那久远的记忆已经模糊到不能再模糊,他现在去回想,就算是费尽了力气,也连她几个鼻子,几只眼睛都记不起来。
若是之前,为了图个安稳,或者其他的原因,他或许就那么随随便便答应。可当宣读圣旨的侍人细声高念时,他眼前突然浮现的,只有一人。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直接拒绝了。
他的毫不掩饰,只遵从自己的意愿,可对早早忌惮他的人,却不是。
他直身而起,明显看到圣上的拳头紧了几分,面上亦是因怒而细微变化着。尤其突然紧绷的两颊,咬牙隐忍中,微微抖了那么一下。
可很快,他又朗声而笑,道:“冠平大将军一路辛劳,想必是累了,这婚事不急,不急。”
元溯单行了礼,没有接话。
他又状似毫不在意地和气说了许多,大多都是关于之前的,最终也就只那一个目的:要元溯多去公主府走动,先相处些时日,再去谈婚事。
说来说去,就是为了回拢兵权,不会就此轻易妥协罢了。元溯静默听着,不应不答。
后来永安公主去大将军府了几次,可元溯吩咐了守门侍卫,任谁来访,皆闭门不见。
永安公主是皇后的掌上宝,为此事,还特意找过元溯,可元溯一如之前的态度,不娶她,也不耽搁她。
如此持续一年有余,元溯常常来回奔波,之后直接宿在了军营,连将军府都不回了。
城外遇上风七七那次,就是在他常留军营之后。
那日他闲的发闷,与副将钟楚过了几招,便骑马去往营帐后的松山上狩猎,想以此消磨个时间。
可跑遍了整座山,野物是没打到几只,追着一只獐子跑的时候,倒是捕获了一只正在撵赶兔子的风七七。
还差点儿一箭射翻了她。
眼看着自钟楚手中发出一道银光就要横冲在她身上,元溯紧急勒马而停,拉弓从中将其拦下,并一脚将钟楚从马背上踹了下去,“你不长眼睛的?”
钟楚翻了个身,顾不得一身土,慌忙绷着脸跑过去查看风七七的情况。
元溯哪会让他靠近,再发一箭逼停他的脚步,自己去将风七七捞了起来,“怎么样,可有伤到?”
他自己还不曾发觉,在问她情况时,已经夹带了几分惶然在内。
风七七见是元溯,先是惊了一下,然后忍不住飞了个白眼,“又是你?我可真倒霉,每次遇上你就得往地上扑。”
元溯将她放在地上,扶她站稳,道:“不是你倒霉,是你运气好。”
“什么鬼运气。都一连摔了两次,还运气好?真是搞笑。”风七七一边嘟哝,一边去拍身上沾的草屑。
“你一连两次被我抱了,还不满意?”
“占了便宜有恃无恐的,你最有脸!”
……
钟楚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自家杀人不眨眼的冷面将军竟然会跟一姑娘斗嘴。听这意思,好像他还错过了什么?
探究的视线扫了个来回,他疑惑,可到底是没问。
不过他很确定一点,眼前的姑娘虽然与将军认识,可到现在为止还不知他到底什么身份。
坊间把冠平大将军传的有多面目全非,钟楚可是最清楚不过。据说,可驱邪避鬼,夜里止小儿啼哭。
那……等她知道了,与眼前的人一番对比之后,会吓到吗?
不过,这姑娘敢跑到荒山野岭来,胆子应是不小的。
待二人熟络拌够了嘴,元溯与风七七同行,问起她为何出现再此,她才说是外祖母在久隆长居,她这次来,正是随着母亲来探望她老人家的。
“何时回平山?”
“我才刚来。”风七七想了一下,道:“外祖母常年卧病在榻,母亲来一次,许是会多住些日子。”
元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从她口中得知会在久隆久待一段时间,是莫名安心了的。
风七七的外祖家,元溯知道,乃天元旧世族童氏。之后的那段时间,他也不再往营中去,一没事,改去拜访童家老爷子了。
童老爷子与元溯的祖父关系不错,见他来,自是命仆役珍馐玉露的好生招待。
风七七也就是这时候才知道,那个不止一次害她趴在地上的人,竟是威名赫赫的冠平大将军。
那可是大将军,位列三公之上的人。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放肆与他顶了嘴的。
风七七有些心虚,好似恐惧的成分更多。宴上偷偷瞄了几眼,见他一副嗜血模样,板正严肃的人见人怕,小心脏撞了那么几下,尤显局促不安起来。
好在他没在外祖父面前提起。风七七暗暗舒了口气。
可是宴会至尾,他随口找了理由要风七七陪他时,就立马不一样了。换上另一张面孔,时而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