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试探出她的底线就更好,悠然心里这么打算着,跟孟正宣等三人慷慨请命,“我先去探探底细。”
孟正宣脸一板“自然是大哥去。”悠然提醒他“大哥哥,大伯母那里,还是女孩子去说话方便。大姐姐就要出阁的人自然不便露面,那就只剩下我了呀。”
悦然抿嘴笑笑,“就让五妹妹去吧,这小机灵,人小鬼大,她去怕是比我去还强些。”孟正宣还想再说什么,悦然指指桌上的几张纸笑道“大哥看看,这一条一条分析写的多清楚,她心里必是有数的,大哥放心吧。”
孟正宣带些歉意的望着悠然,“论理,该是我做大哥的护着弟妹才是。”悠然笑吟吟道“大哥平日最是爱护弟妹,我岂有不知道的?很该让我去,横竖我年龄小,就算说错什么话,想必也不妨事,大伯母也不能跟我小孩子计较。我如果不成,再请哥哥姐姐出马。好在老太太刚被吓住了,可以消停几天,咱们不着急,慢慢来。”可也不能太慢,务必在悦然出阁前摆平,不然还真怕悦然婚礼前再出妖蛾子。悦然是个好姑娘,要让她顺顺利利的出嫁呀。
四人议定后各自散去,悠然回到含芳轩,吓了一跳,黄馨哭得眼睛像桃子一般,抽抽噎噎的问道“好孩子,你爹爹,他怎么样了?”悠然忙跑过去抱着黄馨好一番安慰,信誓旦旦的保证“爹爹没事”,直哄了黄馨半天。
待哄着黄馨睡下,悠然仰天长叹:果然是老婆多了好吗,看钟氏和黄馨,一个两个都为孟赉牵肠挂肚的?不公平呀,男人可以同时爱不止一个女人,女人却只爱一个男人。
次日清晨悠然懒觉也不睡了,一大早跑去书房看孟赉,孟正宣、孟正宪、悦然也早到了,孟赉看着儿女分明是担心自己,心中感动,笑道“爹没事,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四人见孟赉脸色很好,也略略放心,先送孟赉去了衙门,回来后悠然笑眯眯的说“大哥明年春闱要紧,快;大姐要备嫁;二哥去西山大营练兵吧,我在家里练练兵。”
悦然揽过悠然叹道“原来还是小孩子呢,只会跟在姐姐后面,姐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可好了,能独当一面了。”
孟正宣正色道“辛苦五妹妹了。”悠然吐吐舌头,“不辛苦,我可喜欢做这个了。”她调皮的样子逗笑了三人,虽不大放心,也只得各自去了。
顾氏是个外表敦厚的中年女子,看上去很可信,很可亲,她坐在孟赟旁边,对孟赟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对悠然很慈祥,悠然肚子里好笑,面上却不显,一派天真的跟这夫妻二人请安、报告孟赉的情况,“父亲一大早就上衙门了,看样子是无事,唐大夫说以后不可动气,要好好将养。”孟赟忠厚的脸庞上浮上丝欣慰的笑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顾氏微笑道“我就说了二爷定会无事,偏大爷兄弟情深,担心得很。”
“大爷”“二爷”,这称呼,悠然真想冲顾氏翻个白眼。
孟赟知道悠然和孟正宇一样学做时文,一时技痒,考校悠然,“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如何破题?”
“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悠然微一思索,已脱口而出。
孟赟本是一时性起,却料不到小女孩儿反应这么迅速,凡破题,无论圣人与颜渊之名,均须用代字,女孩儿用能者二字代颜渊,明破行藏,暗破惟我于尔。
孟赟兴致浓厚起来,“如何承题?”
“盖圣人之行藏,正不易规,自颜子几之,而始可与之言矣。”悠然正色道。
才思如此敏捷!孟赟愣了一下,难不成这小姑娘真是家学渊源,二弟是探花郎,连他的小女儿都精通时文?宽哥儿从小自律,从小用功,可未必有她破题破的快,承题承的巧。
“五丫头不愧是探花郎的女儿。”孟赟感慨。
悠然抿嘴笑,“哪里,都是孙先生教得好。”
孟赟怦然心动,“孙先生,就是晨戊科状元郎杜睿的授业恩师?”
悠然点头微笑,“是。也是壬申科二甲传胪虞啸的启蒙老师。”
其实孙先生的学生不止这两个,考上进士举人的也不止这两个,不过这两个学生名气最大,清流士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孟赟怔怔的出神,顾氏在旁边冷眼看着,知道丈夫心中所想,思忖片刻,温和的问悠然“孙先生只教你和小宇二人?”
悠然一脸的天真,“不是啊,还有大哥。孙先生教时文就我们三个。”嫣然、安然、欣然不过是上午去旁听,功课好与不好,孙先生一概不管。
这位孙先生,他不会同时教超过三位学生,宽哥儿想拜他为师怕是没戏,顾氏心中不免失望,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温和慈祥的跟悠然说着闲话,她出身世家大族,涵养功夫十